鳳昀一頓，說：「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自然，我也會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這麼明顯的轉移話題，讓殷九燼不屑的輕嗤一聲。
倒是將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了他。
從鳳昀那裡，殷九燼也知道了不少。
譬如，鬼剎如果有人能活下來，極有可能是哪些人，又都有哪些人有本事潛進史密斯家族將其掌權人殺掉後還能全身而退。
掛斷電話後，兩人神色都有幾分凝重。
尤其是鳳昀。
他從殷九燼這裡得到一個訊息，鬼剎島一開始的打算，或許不是培養出世界級的頂尖殺手這麼簡單。
他媽媽是殷家女兒，算來，他是半個殷家人。這樣說來，豈不是帝都三大頂級世家和南城霍家都被鬼剎島盯上了？
別人是怎麼到鬼剎島的他不知道，但他自己……
是被擄去的。
對方總不會是好心的幫這些家族培養人才吧？
不管是什麼原因，既然鬼剎島除了那四人還有人僥倖活下來，他就還有親手報仇的機會。
報將他擄去鬼剎島那幾年讓他幾番在生死邊緣遊走的仇，也報殺父殺母的滔天大仇！
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還在鬼剎島，生死由命！或許最後，他也能像那四人一樣徹底脫離鬼剎島，而不是，用父母的命換來自由！
想從鬼剎島那種地方將人救回來，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更何況他爸媽當年只是突然接到消息，在還不確定他是否真在鬼剎島的情況下趕去救他。
雖然最後拼盡全力將他帶了出來，他爸媽卻身中無數槍……
外祖父接到消息趕去時，他們早就沒了氣息，只有他還有一點氣息，在醫院養了大半年才救活回來。
他不顧外祖父等人的盤問，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他都經歷過什麼，他爸媽又是怎麼死的。
因為他進過鬼剎島，知道鬼剎島有多難對付，他不想殷家去淌這個渾水。
於是他獨自籌謀多年，想要親自報仇。
豈料，他還沒來得及出手，鬼剎島就毀了。
鳳昀在原地站了良久，等那滿心的恨意壓下去大半，才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他籌謀多年，手底下自然也是有些人手的。
哪怕他足不出戶。
讓人先從史密斯家族和瓊斯家族查起。
*
殷九燼做的事，顏瑾虞並不知道。
那天她睡到下午才醒，殷九燼沒去公司，就在書房裡處理公務。
顏瑾虞醒來後也沒直接下樓，而是尋去書房找他。
兩人的相處模式並沒有因著顏瑾虞逐漸對殷九燼敞開心扉多了依賴而有所改變，依舊和以前一樣，但凡有機會就黏在一起。
就這麼黏黏糊糊了兩天，殷九燼才離開景山去公司，顏瑾虞也要出門。
她接到了顏瑾雲的電話。
是說這段時間都在忙，終於空閒下來，封遠在雅竹會所訂了個包廂，約了幾個熟人一起去玩，讓她也一起。
顏瑾虞想著，過段時間就要去帝都，怕是要到年後才能見到顏瑾雲。雖說殷九燼安排了人暗中保護顏瑾雲，顏瑾虞還是想親自看顏瑾雲一眼才能放心。
殷九燼知道她要出門，並沒有提前出門，而是等她一起。
已有兩天沒去公司，晚那麼一天半天差別也不大。
先將顏瑾虞送到雅竹再轉道去帝國集團。
「九爺，到了。」程林說。
殷九燼從腿上放著的筆記本電腦上抬起頭來，看著顏瑾虞，「別喝酒。」
「知道知道，九哥，出門前你就強調好幾次了。放心吧，我不喜歡喝酒的。再說，我早年受過訓練，一般的酒醉不了我。」
她說得輕巧，殷九燼卻聽得沉重。
不過，顏瑾虞不喜歡喝酒倒是真的。
比起酒，她更喜歡喝習慣了的酸奶。
「如果早散場，就給我打電話，我讓人接你到公司；如果晚，也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一起回家。」
「好。」
「那九哥，我走了。」
殷九燼卻盯著她，「就這麼走？」
顏瑾虞失笑，湊過去在他臉頰「吧唧」一口，「現在可以走了吧？」
殷九燼唇角微勾，「嗯，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雅竹嘛，自己人的地盤，都是自己人，有事都不用我出手。」
「嗯。」對她的身手，殷九燼還是信任的，但還是會擔心，畢竟還有敵人在暗處虎視眈眈。
「姐姐，這邊！」
顏瑾虞一下車，站在雅竹大門外的顏瑾雲就朝她招手。
顏瑾雲是那種高冷美人，平時就算笑，也是透著一股子高潔感，可此時她的笑，完全就是個看見姐姐的小妹妹。
臉上的笑全然透著欣喜。
顏瑾虞舉步走過去，笑著問：「天這麼冷，怎麼不先進去？」年關，北城的冬天偶爾也會有點冬天的樣子。
「我也剛到。」
看到她凍得通紅的臉，顏瑾虞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