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該死的人沒死絕。」說完，顏瑾虞沒再管霍煊，轉身進了包廂。
直到她走進包廂，隔音玻璃門都合上了許久，霍煊還盯著那個方向。
事情都堆一起，他現在有些亂。
雨兒的身份才讓他聯想到雨兒過往這些年的遭遇，顏瑾虞的話又讓他一顆心提了起來。
該死的人？
除了鬼剎那些人，他想不到其他人。
所以，是雨兒隨時會有危險？
雨兒會有危險，豈非是說顏瑾虞也有危險？
他現在擔憂的人除雨兒外，竟多了一人。
而那個人自有人護著，並不需要他來多擔憂。
良久，霍煊才收回盯著玻璃門的視線，回身一手扶著圍欄，一手拿著手絹捂唇低低咳嗽，看著樓下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有那麼一瞬間，竟覺得前所未有的孤寂。
身體的緣故，他從不會想太多東西，大半心思都放在霍氏的發展上，除了偶爾會因尋醫看病有期待之後又期待破滅稍稍失望外，從未有過其他多餘的情緒。
果然，看到了生的希望，想要的東西就會多起來。
只可惜，他好不容易留意到那麼一個人，卻是別人的。
他的教養也不允許他插足別人的感情，除非那個人過得極其不好。
罷了，或許他這個病會弔他三十年，直到他生命終結也不一定。有那個時間去想這些，倒不如想一想怎麼幫雨兒將麻煩解決掉。
雨兒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他甚至不敢細想。
鬼剎島麼。
他倒是想會一會！
*
顏瑾虞回到包廂，閔如風和席鳳玲已經回來。
掃他們一眼，顏瑾虞心道，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在這裡，這兩人怕是還沒這麼快出現。
「怎麼出去也不戴圍巾？」包廂里的所有人見她回包廂，都抬頭朝她看去，是閔如風先開口。
「是啊虞美人，你也太大意了，以為這還是在北城呢，帝都的冬天可冷了。」說著，霍思雨朝她招手，「過來喝杯熱水暖暖。」
席鳳玲適時按鈴叫服務員倒杯熱水過來。
顏瑾虞眼底含笑，走到霍思雨身側坐下。
這是霍煊剛才的位置。
「誰的電話啊？打這麼長時間。」霍思雨問。
顏瑾虞沒說，就對她笑了一下。
霍思雨就拖出一個長長的「哦」。
「我就說以你的性子怎麼可能打個電話打那麼長時間，畢竟你通常都是把正事說完就掛斷，原來是你家九哥。」
「也沒有很長，十來分鐘。」
「那也很長了。」正說著，霍思雨眸光一頓，盯著顏瑾虞的脖頸，眼睛都瞪大了，「虞、虞美人，你……」
剛才虞美人戴著圍巾，進包廂後又坐得離她比較遠，她沒看到。
現在看到……
這樣的痕跡，不是太激烈根本不可能有。
虞美人和殷九燼……
顏瑾虞沒多說，就對她無所謂地笑了笑。
霍思雨瞬間不說話了。
得了，虞美人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白甜，自然有自己的主意。既然虞美人是自己樂意的，她也就不多管了。
就是殷九燼……
以後如果敢對不起虞美人，就算拼了這條命她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秦灝也淡淡掃顏瑾虞一眼。
心中是感慨的。
殷二那樣淡漠又克制的性子，竟都做到這種地步，看來對這顏家大小姐是在意到了骨子裡的。
席鳳玲接過服務員端來的熱水遞給顏瑾虞。
她就坐在一旁，自然將顏瑾虞和霍思雨的互動都看在眼裡，不過她的反應沒有霍思雨那麼大。
大抵是經歷過，覺得這些都在她的預料中。
最主要的是，她清楚虞美人的脾氣。
如果不是自願，殷九燼能動虞美人？
說不定這還是虞美人占了殷九燼的便宜呢。
反正殷九燼那張臉擺在那裡，虞美人也不吃虧。
他們是淡定，坐在另一側的閔絲絲可就沒這麼淡定了。
她剛才的心思全放在防備顏瑾虞上，就怕一個不小心在顏瑾虞面前露出破綻，並沒有心思去關注其他。
所以哪怕是坐在顏瑾虞旁邊，她都沒注意到。
現在霍思雨開口她才發現。
雙拳緊握，努力壓下那股就要迸出的怒意。
要說對殷九燼有多深的感情，其實並沒有，只是殷家在帝都地位卓然，而她若要嫁人，她要嫁的人一定不管家世還是自身都要足夠優秀才成。
再則，那個人想讓她嫁進殷家。
她很小的時候，那個人就在幫她籌謀了。
殷家家世符合她對另一半的家世要求，殷九燼這個人也足夠優秀。
一個被她劃在自己人生中的人，卻和另一個女人這麼親密，她當然會在意。
不過都不要緊，一場戀愛談到尾的人能有幾個？
現在顏瑾虞和殷九燼如此親密，將來一輩子留在殷九燼身邊的人卻未必會是顏瑾虞。
就先讓顏瑾虞得意一段時間吧！
顏瑾虞慵懶地往沙發上一靠，抬著水杯喝了一口，微微眯著的雙眸，餘光瞄向閔絲絲。
嘖，倒是個藏得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