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爺子這麼說,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余泉剛要欣喜的鬆口氣,就見駱亦坤又說:「只是,當年我還太小,很多事都是你們告訴我的,我怎麼知道你們是不是騙我的?」
「師父既然和大伯母是好友,以師父的能耐,難道還不能從張枚手裡救下大伯母?還有餘老爺子,當年大伯母生阿秋的時候,您為什麼也沒護住大伯母?」
不等余泉回答,駱亦坤又說:「就算當年是您不留意,才讓大伯母遭了張枚的算計,可是事後這麼多年呢?您也沒想過幫大伯母報仇,沒想過告訴阿秋真相,一直讓她認賊做母?」
「好,就算你是為了阿秋好,希望阿秋能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可是我呢?大伯母的死因,您為什麼連我也瞞著?難道是怕我去查,然後查出點什麼東西來嗎?」
不錯,駱亦坤確實不知道餘姚的死因,只以為她當真是身體不好,生駱秋時沒能撐住。
余泉只告訴他,大伯母救過他,大伯母又在身子快撐不住的時候讓師父去將他接回國。
以前沒仔細想,忽略了很多東西。
現在想來,既然大伯母和師父是好友,師父又是在大伯母還活著的時候去接的他,以師父的能耐怎麼就沒發現大伯母正被人算計呢?
就算師父是個男人粗心大意,不懂女人之間的算計,余家人呢?
如果他沒記錯,余泉與他說過,大伯母當年在國外療養,是余家安排的。
在余家安排的地方,讓張枚算計了大伯母?
若是大伯母和張枚有些交情還好,張枚能輕易接近大伯母,偏偏據他的調查,張枚和大伯母一直不合。
這樣,在余家安排的地方,張枚還能算計大伯母,本身就不合理。
張枚的出身並不高,至少遠比不得大伯母。
如此,余家安排給大伯母療養的地方,張枚又怎麼可能輕易接近?
他打算查當年發生在大伯母身上的事,只是查了這麼久,也只查到顏瑾虞查到並曝出來的那些秘辛而已,沒有更多了。
但查著查著,他還是能發現很多地方都有問題。
「您莫要說您不知道大伯母當年是被人害的,去年我和阿秋來余家探望您,您似乎對大伯母的死因並不意外。」
「您也別說那是因為您早就看到北城曝出來的那些關於駱家的消息,早已得知當年的真相,這說不過去。就算是看到新聞,您也該震驚,找大伯質問也好,找我和阿秋詢問情況也罷。」
「可惜,您都沒有。」
每次余泉要開口解釋,都被駱亦坤的話堵了回去。
最後變成了啞口無言。
駱亦坤又看向柳廣,「還有師父,我剛才聽顏大小姐說,鬼剎島?」
「我不知道您和鬼剎島是什麼關係,但您是鬼剎島的人,又和我大伯母是好友,不可能這麼多年過去都還不知道我大伯母的死因,我是您教出來的,而就是這樣的我,隨便一查就查到了大伯母是張枚所害。」
「當然,也有可能是您沒想這麼多沒去查,所以並不知情,這也能理解,可是鬼剎島……」
「當年的鬼剎島是怎樣的存在,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您若當真是鬼剎島的人,那我有理由懷疑,您培養我這麼多年,是別有所圖。」
如果不是遇到顏瑾虞,他根本不會對師父和余家生出半點懷疑。
他是惜命,但他不會任由人擺布,欠著師父和余家的恩情,他會盡力去還。
他們沒騙他,這份恩情確實該還,可若是他們騙了他呢?
對他們沒有懷疑的他,必然會為他們做些事。
若是像余家有大麻煩讓他出面解決這樣的事就算了,如果是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幫鬼剎做事……
鬼剎的名聲大,卻不是什麼好名聲。
他不是好人,卻不想沾染鬼剎那樣的存在。
坐在圍牆上,霍思雨晃了晃腿,跳下來,「什麼是鬼剎島的人?你眼前這位可是當年鬼剎島的掌權人呢,如果鬼剎島還在,他現在就是很多人都忌憚的大人物。」
這樣說,其實都有些委婉了。
像秦灝這樣的人,工作的主要內容就是搗毀像鬼剎這樣的組織。
「說不定當年那些所謂的人/販子就是鬼剎島派來的,許是看上了你,又發現你或許不好控制,就採用迂迴的手段,讓你為他們所用。」
「實話告訴你吧,就我們幾個,當年都是被鬼剎島擄去的。不然你以為為什麼那麼剛好,大家都是失蹤了多年才回來的?」
「至於你那位大伯母……」
霍思雨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看向顏瑾虞,讓她說。
她知道顏瑾虞查過駱家。
顏瑾虞接收到她的示意,笑了一下,才對駱亦坤說:「據我查到的消息,當年餘姚和柳廣可沒有半點牽扯。」
視線轉向柳廣,「好友?呵。」
「柳廣,看不出來啊,你這樣的人竟也會有好友。」
「駱二少,你覺得像他這樣連親生女兒的死活都不顧的人,會為了一個所謂好友的一句囑託,就照顧你這個非親非故的人嗎?照顧就算了,還教你一身本事?」
「柳廣可沒這麼閒。」
說完,也不管他們什麼反應,顏瑾虞笑意一收,「好了,廢話到此為止。」
她手裡的槍本就直指柳廣腦門。
語落,沒有任何猶豫,扣動扳機。
看到她動作的余家眾人慌亂一片。
扣動扳機的同時,顏瑾虞對另外三人道:「動手!」
三人得令,直接出手。
顏瑾虞的子彈沒能傷到柳廣,但由於她是突然出手,距離又近,柳廣揮著匕首迅速擋下子彈,還是被震得接連後退幾步。
舉起槍和顏瑾虞正面交鋒。
他對顏瑾虞是下殺手,顏瑾虞對他自然也沒有手下留情。
一時間,槍林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