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他仿佛覺察到了,側頭轉向了我,伸手仿佛想扯下蒙住眼睛的白綢,被我輕輕按住了。
“我高興,只是太高興了,真的。”
我柔聲說道。
他吁了口氣,嘴角也浮上了一絲微微的笑意。
“樓少白,地宮到底有什麼秘密,我的降頭又該怎麼破,你知道嗎?”我問道。
“那個老頭子叫大翁,自稱是當年建造了這地宮的奇人後裔。據他說,開啟地宮之門的關鍵就是祭台和你身上的翡翠。明天開啟之時,也是為你解降的時刻。他看起來高深莫測,不肯多說什麼,我對他不是很放心。但是事到如今,你的qíng況越來越嚴重,通地七他們又還沒消息,我別無選擇,只能信他一次。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不怕他到時候玩花樣……”
他說著,猝然停了下來。
我凝望著他緊繃的下頜,心底里湧出了一團溫暖的柔軟。以他的為人處事,本來怎麼可能會與池孝林等人妥協言歡?
“樓少白,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低聲說道。
***
天亮的時候,一行人大約二三十個開始下了通道。大翁帶過來的一伙人中,樓少白只放了大翁和池孝林進去,剩下的就都是樓少白的副官帶領著的士兵。大翁對此似乎也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只是冷笑了下。倒是池孝林顯得有些不放心,頻頻朝我看了過來。
和前次不同的是,這一回通道兩邊的的山壁上每隔幾十米就有一盞馬燈懸掛著,視線看起來好了許多。一行人漸漸下行,終於到了通道的盡頭。
祭台還和我前次看到時的一樣,靜靜臥在地坑之中,底座之上原來嵌著的那枚翡翠已經不見了。
“大翁,什麼時候為蕭遙解降?”
樓少白扶我靠著山壁坐下,自己也坐我身側,對著大翁說道。
“樓少帥,時辰還沒到,你急什麼。”
大翁不急不慢地應了一句,看了我一眼,隔著幾十步路,我仿佛都能感覺到來自於他目光中的yīn森和詭異。
我心中忽然起了絲不安,全身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
又等了片刻,池孝林似乎也有些不耐煩起來,沿著dòng壁用一柄鐵錘敲拍個不停,趴著附耳細聽,嘀咕道:“還真見鬼了,四壁都是厚實厚實的,哪裡來的什麼地宮,惹毛了老子,再拉一車炸藥進來,炸它個四壁大窟窿。”
大翁微微搖頭,冷笑了起來:“無知小兒,出言真當可笑。當年我天閣門的始祖造這地宮,可謂是勘破天機,巧奪天工。你要是以為這地宮核心就在dòng壁之後,能用炸藥炸出,那就大錯特錯。時辰還沒到,等著也無事,我索xing多說幾句,也好叫你們開開眼界。晉代王質,上山砍柴走進一處石室,觀二老翁弈棋,棋局未完,斧柄已經爛了,下山回家,面目全非,原來已歷時兩代,再去尋找,卻茫然不見痕跡。世人只當此為無稽之談,卻哪裡知曉天地造化之奇妙。當年我天閣門的始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在此處發現了這如同觀弈石室的秘境,這才善加利用,建了吳蘭地宮,內中不但存有天下寶藏,更有他記載他畢生jīng研的天機玄妙。若是不曉得開啟的法門,就算把這白龍峰炸空,也休想進入這秘境。只可惜遭逢天譴,這才折壽而終。頭頂之上排列著的夜明珠,你當只是為了照明所用?此乃是按著東方七宿蒼龍陣所列,等時辰到了,這也是開啟地宮的法門。”
“奶奶的……真有這樣的神仙密境?等下進入了,要是找到你那始祖留下的秘籍,是不是就能長生不老?”
池孝林滿臉震驚,脫口問道。
大翁冷笑:“長生之門真開在你腳下,只怕你都不曉得如何接近。還是搬些金銀阿堵物回去的好。”
池孝林被說得面紅耳赤,訕訕道:“也是,咱也不想成仙,還是發財來得實在……”
我身邊的樓少白面色凝重,看起來半信半疑。我卻有些吃驚。
大翁剛才所說,聽來離奇不可信,只也未必就不可能。平常我們只能感知三次元空間,只在這普通空間之外,卻也未必就不存在另一個人類所無法企及的空間。難道這大翁口中的天閣門始祖,就是發現了進入另外一個空間的入口,這才建出了這地宮核心?
大翁說完話後,就不再開口,只是坐了下來閉目養神。時間一分一秒而過,大約半小時後,他拿出了身邊一面羅盤樣的東西,凝神觀察片刻,突然面色一緊,沉聲說道:“時辰已到。可以開始了。”
我一陣緊張,山dòng里原本等得正有些不耐煩的人齊齊看向了大翁,樓少白從地上一躍而起,扶著我站了起來。
大翁下了地坑,到了祭壇前。一行人都跟了下去,偌大的地方,鴉雀無聲,每一雙眼睛都盯著他的一雙手。我凝神觀看,見他雙手握住了玉盤的邊緣,用力扭轉,朝左側旋轉到底。片刻過後,頭頂突然響起了一陣機關移動之聲,有粉石撲簌簌落下,抬頭,見天幕之上嵌著的夜明珠竟然慢慢活動了起來,仿佛正被一隻無形的手cao縱著,從四面朝著中間游滑過來,最後聚集在了原來那顆被毀夜明珠的位置外圈,緊緊想挨,驟然間光華大盛,一道淡淡的光束直直地she到了玉盤的面上,然後反she,投影到了dòng壁,dòng壁之上慢慢現出一個半圓的光暈,大小形狀和那塊翡翠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