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睜開了眼睛,尋到她的溫暖柔軟的唇,壓了上去。
第一道陽光終於透過潔白的窗紗漫she進了房間。
覺到自己眉梢似有拂塵般的柔軟輕輕掃過,樓少白睜開了眼睛,才覺自己抱著她冥想時,竟又入了晨間一夢。而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方才便正是她用手指在描繪他的眉目。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笑了起來。
“你醒了?”
“嗯。”
“起來吧。”
“嗯。”
“還是再睡一會吧……”
他低低說了一句,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低頭在她耳垂上挑弄不停。
她臉色微微泛紅,正yù半推半就遂了他心愿,忽然聽到臥室的門被敲響,傳來女兒樓晨歡快的聲音:“爸爸媽媽,還不起chuáng!昨天答應了今天要和我去農場的!我種的甜土豆都豐收了!”
樓少白抬頭,與她對望一眼,兩人再次笑了起來。
“晨晨,爸爸這就起來了!”
樓少白朝門口大吼了一聲,倒是嚇了蕭遙一跳。
他與女兒一別七八年,過來之時,本來有些惴惴,怕女兒不認他這個父親。沒想到樓晨見到他的第一眼,便飛奔著撲了過來,吊住他脖頸親他臉頰,一口氣叫了七八聲的“爸爸”這才停了下來。這幾日裡父女兩個好得不得了,倒是惹得蕭遙有些吃味,道是自己生,自己養的女兒被他輕輕巧巧地就給奪走了。
樓晨聽到了他的聲音,咯咯笑了起來,調皮道:“知道爸爸要和媽媽親熱了才肯起chuáng。我等你們吃早飯,給你們十五分鐘的時間!再不下來,我再來叫!”隨即是一陣輕快的腳步離去之聲。
樓少白順勢又摟住了蕭遙:“女兒真是我的貼心寶貝,竟這麼知道我的心思。她都發話了,你趕緊配合我再親熱下。”
蕭遙臉微微發熱,呸了他一口,推開了他便起身穿衣。見他不放,氣道:“女兒給你十五分鐘時間,你還真老不羞,給個棒槌就當真!”
樓少白哈哈笑了起來,這才放開了她,兩人收拾好開門下去,吃了早飯,一家三口與幾個傭人一道,開了車往農莊去。
因為是個火山島,這裡的泥土多是鐵紅色的。樓家的農莊就在附近數里之外的白虹山下。從山一直延伸到海邊。坐在農莊裡的小山丘上,就能望見不遠處的海岸線。裡面種了大片的菠蘿和甘蔗。蕭遙從前和樓晨一道辟出的一角田地里,種了姜、洋蔥、甜土豆和萵苣。這幾年蕭遙不在,竟也被樓晨打理得整整齊齊。
如今正是甜土豆的豐收時節。
樓少白脫了鞋襪,與同樣赤腳的妻子女兒一道在地里挖了開來。腳踩鬆軟的泥地,頭頂和煦的陽光,耳邊是妻女歡快的說笑之聲,這樣的農莊生活,竟是叫人心曠神怡。
一天的光yīn飛快流逝。又到huáng昏時。
女兒樓晨與農莊中養的一隻牧羊犬在糙坪上嬉戲,歡快之聲不時傳來。樓少白攜了蕭遙的手,二人一道漫步到了海灘。
正是夕照之時。柔軟純淨的沙灘,溫暖和煦的海風,碧澄湛藍的海天,眼前的一切,竟是這般美好。
“我願用我半世之命去換他對等之命。若生,我與他之幸。若亡,我隨他共赴huáng泉。”
此qíng此景,竟叫他不自覺又想起了早間復入夢時的夢境。夢中,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這樣說話。
這樣的夢,過去十數年裡,他已經做了數回。他想知道那說話的女子是誰,夢中卻總如迷霧籠罩,不得見其容,不得辨其聲。他也曾數次與她提起過這異夢,她卻總是笑道那是他多想了才做的虛夢。
只今早這一回的夢,卻是異常的清晰。
他仍看不到她的臉,辨不出她的聲。醒來卻隱隱覺那夢中之人便是此刻正依傍在他身側的妻,蕭遙。
他終於忍不住,再次敘說了那夢境。最後,看著她被夕陽金光染紅的臉,慢慢說道:“蕭遙,多年過去,我卻總覺自己當時死而復活,活得離奇。告訴我,其實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才又得延續而來的生命嗎?”
她亦是凝視著他英挺的眉眼,微微笑道:“夢便是夢。連我都覺得我能與你一道廝守到今,也是一個叫我至今想起還覺虛幻的大夢之境。只那又如何?我見著你,你見著我,若是在夢,我願這夢永世不醒。”
火紅的夕陽鋪撒滿了半面的海水,金光點點,他們彼此靠坐,雙手緊握,四目望著漸漸西沉的海上夕陽。
明日又有一個朝霞滿天的日出。
附:【本作品來自網際網路,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