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笠道:“王妃自王爺去後,便一直深居簡出極少露面,京中鮮少她的消息。”
善水忙又問:“那她父族是不是姓葉?”
薛笠道:“這倒聽說過,確實是葉姓。當年她父親曾任太僕寺卿,中年病去後,因膝下無子,葉家這一脈便弱了下去。你為何問這個?”
善水一陣發怔,又是一陣苦笑。只覺從頭到腳全身皮膚冒出一陣細細疙瘩。
原來如此……
本以為妙計可脫身,卻哪裡想得到不過是一頭又扎進了另個漩渦,可笑自己卻渾然不覺。
“爹……”
善水長嘆一口氣,把前些時候在普修寺偶遇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可能了。我遇到的那婦人便是葉王妃。”
薛笠難掩訝異:“竟會有這樣的事!”半晌頹然道:“莫非這真的是天意?我把你送去普修寺,本是想讓你避開煩擾,不想竟叫你這樣入了她的眼……”
善水也是恨不得大叫數聲撓破南牆才好發泄心裡的鬱悶,卻也只能壓下qíng緒,對著自己父親笑道:“看來果真是天意了。說出來好教爹放心,我與那葉王妃處了些日子,她雖身份高貴,人卻不難相處。如今聖旨既然下了,咱們愁煩也是沒用,傳入別人耳中,反倒多惹口舌是非。爹只管和娘一道高高興興把我嫁出門便是。”
薛笠望著言笑晏晏的女兒,心中百感jiāo集,再說不出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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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把薛笠終於勸出書房,自己回了屋子躺下後,雖已是四更天了,黑暗之中卻了無睡意。
她剛才在書房裡那樣勸慰薛笠。其實不論是薛笠,還是她自己,都清楚一點:背上永定王府世子妃這個身份,絕不是件輕鬆活兒。撇去與皇家牽扯不清的各種關係和王府里的林林總總,就拿她往後要同chuáng共枕的那個男人來說,光這一點,就足夠壓得人透不過氣了。
霍世鈞其人,太有名了。就是因為太有名,連她這種從前對他沒半點興趣的人,也知道了關於他的不少事。
幼時聰敏,得皇伯父寵愛,造就了一副跋扈的xing格,所以目中無人,我行我素,鐵血手腕,殘忍冷酷……沒一個好聽的形容詞。只他卻是大元權力中心裡奇異的一個存在,受京中豪門與地方軍閥關注的程度甚至勝過他的堂弟安陽王,這一點毫無置疑。並且……
善水還知道,這位不可一世的龍衛禁軍統領,他還獨霸洛京城裡最負盛名的那個著名美人,飛仙樓里楚惜之。
她現在可以斷定,那天她與霍世瑜在山道之上說話時,對面遇到的那個黑衣男人,應該就是她未來的丈夫霍世鈞了。回想起自己當時經過他面前時,他投來的那種目光,善水忽然後背一陣發涼。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運道?就像玩牌,她本來以為自己手握一把穩牌,至少可以爭個中游。沒想到轉眼之間,這把牌被人出千,變得其爛無比。
抓著這樣的滿手爛牌,她該怎麼玩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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