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早胸口怦怦亂跳,也不敢發出聲音,怕驚出了方氏三姐,只得任由他摟住了一陣恣意愛憐,良久,才又覺得他一邊舔舐著自己耳垂,一邊壓低了聲音沙啞著道:“二姐,你叫我等你一兩年……,我只怕要等不住了……”
顧早雙手掛在了他脖頸上,軟軟地靠著,正喘息不已。聽他如此說話,自己也覺一陣口gān舌燥。掩飾著低頭,卻是瞧見自家那小黑正蹲在面前傻傻看著,喉嚨里低低地嗚咽作響,心中忍不住一陣好笑。
顧早笑著抬頭看楊昊,見他正看著自己,月光下的神色看起來溫柔一片,忽覺自己心中竟也是柔qíng萬千,忍不住抬起手正要輕撫他的臉,卻聽自己屋子裡響起了方氏一陣gān咳的聲音。嚇得綺念頓消,一下子掙脫了楊昊的手,往後退了一步,那腳卻是不小心踢到了塊小石頭,發出了個響聲。
顧早眼見屋子裡亮起了燈光,知道方氏已是聽到了聲音要出來看個究竟,見楊昊竟還磨磨蹭蹭的不願走的樣子,急得扯了便往門外推去。堪堪關上了門,迴轉身來,瞧見那方氏已是出來了,急忙捋平了自己裙衫,叫了方氏一聲。
方氏見顧早這麼晚還未回來,放心不下,加上屋子裡有些悶熱,所以睡得很淺,朦朧中忽聽得院子裡似乎有什麼響動,立刻便醒了過來,點了燈出來查看,見是顧早正站在那門邊,這才放下心來。又瞧她似是有些慌慌張張,罵道:“去了哪裡夜半三更才回,回來了也不進屋,杵在那裡跟見了鬼似的做什麼?”
顧早急忙撿起方才掉地上的那幾個荷葉包,遞了過來笑道:“我約那清風樓的賣家談完了事,見街上熱鬧,就自己逛了下,不知不覺竟是這晚才回來,給你帶了幾包jī頭菱回來,你吃吃看。”
方氏接了過來,口氣這才緩了下來,叫她關門早些睡了。顧早急忙應了下來,她這才自己回了屋子去。
顧早擦了把額頭的汗,轉身要閂門,卻見楊昊似是還站在外邊沒走,開了門一看,他正望著自己笑得有些得意,恨恨地正要關門,卻是又被他一把捉住了手。
顧早在里,楊昊在外,那手卻是被他抓著不放,耳邊又聽見方氏在屋子裡叫喚自己的聲音,沒奈何只好又踮起腳親了下他的臉,低聲軟語央求了幾句,那楊昊這才放開了她手,被她推著一步三回頭地依依不捨離去了。
正文六十一章
顧早洗漱了回屋躺下時,方氏已是睡著了。顧早想著方才和那楊昊的濃qíng蜜意,面上竟又是一陣發熱。他一去要數月不回,方才自己倒沒什麼感覺,只是此時心中竟也是隱隱有些失落。正柔腸百轉間,突地又想到他家那個太尉府,心qíng竟是一落千丈,也沒心思去想楊昊了,只是微微嘆了口氣,翻了個身朝里睡了。
第二日起了身,顧早已是如常無二了,和家裡人照常忙過了晌午,這才略微收拾了下又出門去了。這次出去卻是真的有事要與人商談。
原來自這方太飯館做得順當了起來後,顧早便將心思放在了酒樓之上。這段時日裡來,她不時出去查看城裡的各色酒樓,自己心裡也是漸漸地有了些譜。
原來這東京城中萬業繁盛,最盛的就要數那酒樓了。舉凡白礬樓、會仙樓、和樂樓、長慶樓、狀元樓、三元樓、花月樓等等,舉不勝舉,這些酒樓大多都是建築在稠密的店鋪民宅區,故規模稍大些的,都是向空中發展,動輒幾層,尤其那白礬樓,顧早聽聞客人站在西樓第一層竟高得可以下看皇宮,結果後來被官府禁止登樓眺望。
城中的酒樓雖是不錯,只是在牙人那裡跑了不知多少趟,卻是始終沒有看中的。一來價格不菲,二來也確實不合顧早的意。如今卻是有一家,牙人說是那主人因了經營不善,生意寡淡,便想轉手了出去。顧早前些日子過去看了下,心中覺著不錯,如今過去正是要和那主人談價錢的。
顧早看中的這家,卻是坐落在城東東水門之畔的。這酒樓原叫清風樓,迥異於城中那些臨街而立,堂皇富麗的大酒家,依著汴河而建,裡面三兩座一層的樓閣,樓與樓之間用飛橋欄檻連接起來,四周園子雖也不大,卻是修竹夾牖,野卉噴香,佳木秀yīn,瞧著倒更像是個私人宅園。
顧早到了那牙人的鋪子,主家還沒來。那牙人一心想做成生意,便不住口地誇讚那酒樓好,又說價錢便宜,只閉口不提那地方偏遠,顧早也只是笑聽著不接話。
沒一會那主家便來了,穿了個八寶團花綢衫,四五十歲的樣子。因了兩人之前見過一次,所以此次見面,也未多說,寒暄了幾句,便直奔正題了。
顧早看著那人道:“你家那酒樓有些偏遠,你出的那價錢,確是偏高了。”
那要賣酒樓的姓王,名有生,本是個外地商賈,從前也是從別人手裡將這清風樓接過來的,本想著借了這汴京餐飲寶地的繁盛再賺一把,只是幾年下來,一來這酒樓確實偏了,二來他本就不是此行當中人,所出的菜品酒水也不過是跟那城裡的大酒家模仿著走,生意自是好不起來,如今竟是多開一日,那銀子便要多打水漂一日,沒奈何這才想著轉了收手。只是牌子掛了許久,只見來看的人,真想買的卻是沒有,自己正沒了指望,那日裡卻是聽牙人說有人勉qiáng看中,便想著這回一定要把這燙手山芋脫手了出去才好。
王有生上次剛見買主,見對方竟然是個不過二十上下的年輕女子,心中便是有些失望,待jiāo談了幾句,見她雖是言談間帶笑,只是那說出的話卻是隱含鋒芒,分寸不讓的,這才收起了輕視之心,認真對待了。此時又聽顧早一開口便是如此說話,便笑道:“小娘子有所不知,我這清風樓雖是坐落偏了些,只是那樓台閣榭看著都還簇新,裡面酒樓的傢伙用具當初也都是比著城裡一等酒家備置的,這樣的價錢,若不是我如今周轉所需,還真的是捨不得出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