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到了那一天,她還需要他為她這樣嗎?
他覺得眼窩有些發熱,心裡梗得無比難過,忍不住翻了個身。
“還不睡覺,動來動去。是不是過幾天要走了,覺得出了我這個公主府的牢籠,興奮得睡不著啊?”
他突然聽見她這樣說了一句,說不出的什麼味道,軟軟涼涼的,仿佛還帶了絲譏誚,心裡一顫,急忙說道:“沒有。”
“沒有什麼?”
她翻過了身,改成了面向他。
“沒有興奮得睡不著……”
他低聲說道。
“那你在想什麼?”
步效遠猶豫了下。
“守則第四條,怎麼說的?”
她哼了一聲。
“昌平,以後你會是女皇嗎?如果你當女皇了,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步效遠一咬牙,低聲問道。
她仿佛怔了下,突然伸過了一隻腳,踹了下他。
“誰跟你說我會當女皇!”
她的聲音裡帶了些煩躁。
“我……我猜的……”
他囁嚅著說道。
她靜默了一會,突然低聲笑了起來:“你平時呆頭呆腦的,今天倒是自作聰明起來。你是我對天起誓招來的駙馬,就算我不想要你了,也不敢違誓,怕遭天譴呢。你放心,我若真當了女皇,你就是皇夫。不管以後我有多少男人,我都會讓你掌管後宮。誰要是對你不敬,欺負了你,你對我說,我會打他板子……”
她還在信口說著,突然驚叫一聲:“步效遠,你gān什麼!”
他已經撲了過來壓住了她,昏暗裡只聽見他呼哧呼哧的喘息聲,灼熱的鼻息一陣陣噴在了她的頸窩之上。
“你不能這樣!”他大概是氣急了,說話又結結巴巴起來,“你……你不喜歡我什麼……,對我說……,我都會改……”
昌平剛才只是被他嚇了一跳,見他惡狠狠撲了過來,說出的話卻是這樣,立刻就定下了心神,皺眉說道:“跟你說了,沒我的允許不許碰我。我剛才允許了嗎?”
步效遠終於慢慢鬆開了握住她肩膀的兩隻手,卻是仍固執地跪在她身側不肯挪出去,呼吸聲越來越重。昌平看不清他臉,卻能想像他此刻生氣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嗤一聲笑了出來,高高抬腳又踢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這人真沒趣。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就翻臉了。我才不想當女皇!”
步效遠覺到她柔軟光潤的足底貼著自己的肩膀滑了過去,聽她這樣的笑聲,怒氣頓消,一顆心就忽悠一下晃了起來,下意識地就捉住了她的腳踝,低聲說道:“昌平,你真是……和我玩笑?”
昌平腳被他手捏住,略微一陣麻癢,微微縮了下,他握得卻是有些緊,抽不開去,腳趾蜷了下,正要呵斥他放手,竟又有些不舍,忽然想再逗弄下他,心中一動,於是哼了一聲:“和你玩笑的話,是不是叫你做什麼你都答應?”
步效遠胸口一熱,急忙點頭。突然想起帳子裡昏暗她看不見,又應了聲是。
“好啊,你既然抓著我的腳不放,那就親下它。”
步效遠一怔,臉一下又熱了起來。
親她的腳……
他的眼前浮現了昨夜看到的她的腳的樣子,瑩潤潔白,小巧的指甲泛著淺淺的粉紅色,踩在猩紅的錦褥上,像一對潔白的鴿子,攤在他掌心的話,應該也就只有一握……
這個命令,雖然很是叫他難為qíng,但是真的……又好像在**著他。
“怎麼,你不肯啊?那就算了。”
她作勢要抽回腳。
“不是……”
他急忙握得更緊,心怦怦跳得厲害,慢慢地舉起她的一隻腳,抬到了自己的唇邊。堪堪擦到她的足尖,卻聽她突然又嗤一聲笑了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她已是伸腳輕輕踩下他一側的臉,踩得他偏過了臉去。
“誰稀罕讓你親我的腳!”
她靈巧地從他掌上抽出了自己的腳,伸直放平了,長長地打了個哈欠:“不早了呢,困了,你去睡吧……”
步效遠手還保持著剛才托她腳的姿勢,愣了片刻,這才醒悟過來,摸了下自己剛才被她踩過的一邊臉,終於慢慢地躺了下去,一直豎著耳朵,期待聽她再次開口跟自己說話,漸漸地卻是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知道是睡過去了,這才怏怏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