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忙背過身去,道:“我眼神不好,耳朵也背,果兒小姐和二奶奶的秘密,我什麼都不知道!”
初念心中雖似系了千結,此刻卻也被這兩人逗樂了,暗嘆口氣,起身復又牽了果兒往前,道:“快回去吧。恐怕老太太她們都快起身了。”
三人剛拐出這爿地兒,路上便遇到了幾個正找果兒的小和尚,見人被國公府二奶奶尋到了,都鬆口氣,急忙在前頭領路帶回。找了一圈無果的宋氏正白著臉守在後禪院的院牆下,看到果兒被初念牽回,哎喲了一聲,趕緊跑了過來一把摟住她,笑著哽咽道:“我的小姐!你可算找回了,真要出了事,我怎麼擔待得起!”
果兒看了眼初念,低聲道:“都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讓媽媽為我擔心了……”
宋氏忙道:“不敢不敢。只要果小姐你沒事,我就謝天謝地了。”說罷朝初念道謝不已,怕廖氏這就要起身了,抱著果兒急急忙忙便往裡頭去。
果兒趴在宋氏肩上,回頭朝初念一笑,眼睛便彎成了月牙兒。初念笑著目送她時,聽尺素嘀咕道:“翠釵怎的去了還不回?”
說曹cao,曹cao便到。她話音剛落,便見翠釵與周志一前一後地回來了。尺素迎上去詢問的時候,翠釵臉色瞧著不大好,瞟一眼邊上的周志,含含糊糊道:“沒事。沒事了……”說罷,低頭站到了初念身後,一語不發。
初念也沒怎麼留意她,只對周志道:“果兒找著了。”
周志面上露出絲笑,點頭道:“找著就好,小的這就去告知和尚們,叫他們不用找了。”施禮過後,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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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兒雖及時找了回來,只也鬧出了些動靜,不可能遮瞞得過去。司國太與廖氏等起身後,立時便從下人口中得知了這事。廖氏把宋氏叫了來,斥了一頓。初念並不作聲。果兒求qíng,說是自己頑皮走失的。廖氏還要開口,被司國太阻攔了,不耐地道:“找回來便好。今日過來是替小二兒祈福的,別有事沒事折騰那麼多。”廖氏這才閉口。
司國太看向初念,微微點頭道:“虧你有心了。佛祖慧眼。咱娘幾個一道再誠心求拜,必定能替小二積下福緣。”
初念恭敬應下,一行人焚香淨手過後,去往早上的佛堂繼續法事。一天忙碌下來,待這一行車馬回城停在國公府大門前時,已是掌燈時分了。初念回到濯錦院時,見徐邦達還未用飯,竟還在等自己,心中感動,忙換衣服,與他一道吃了晚飯。二人回房後,把白日裡的經過略略述說了一遍。一邊立著伺候的翠釵見機cha嘴,笑道:“二爺,二奶奶在法堂里一跪就是一個時辰,我在邊上瞧著都有些心疼,她卻連頭髮絲都紋風兒不動。可見二奶奶替二爺祈福的心志之堅。佛祖一定會保佑的。”
徐邦達心中感動,嘆道:“嬌嬌,苦了你了……”
初念微微一笑,道:“只要二爺你能好,莫說在佛前跪,便是要我折壽,我也心甘qíng願。”
她這話,完全出於本心。今日在寺院裡默禱時,心中也正是如此許願。此刻說來,自然qíng真意切。徐邦達一時說不出話,只緊緊握住她手。屋裡伺候的人見狀,忙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嬌嬌……”徐邦達讓初念坐到了榻上,掀起她裙幅露出兩處光潔膝蓋,伸手過去替她輕輕揉撫,低聲道,“我能娶你為妻,三生有幸。往後必定一心待你。倘若做了對不住你的事,叫我不得好死……”
初念一驚。急忙伸手捂住他嘴,道:“快別胡亂賭咒!我曉得你對我好。用不著你這樣發賭咒。”
徐邦達呵呵一笑,面上現出一絲孩子般的得意之色,這才牽了她手起身,道:“你今天不在,我沒事gān,又畫了你的好幾副像,你來看看,喜歡哪一幅。”
初念在燈下賞了他為自己畫的像,贊了一番,待稍晚些,見他疲了,夫妻二人便熄燈上榻歇了。
大約是心qíng好,身畔的丈夫很快便睡了過去。初念在他平穩的呼吸聲中,閉著眼睛要從腦海里極力除去白日裡發生的那一幕。輾轉反側中,終於也陷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斯卿扔了一顆地雷安娜蘇蘇扔了一顆地雷
☆、第十五回
果然次日,初念便聽到了徐若麟回府向司國太和廖氏辭別的消息,說是燕京尚有要務,當日便離去了。司國太看不出什麼特別qíng緒,大約也習慣了這個長孫的來去如風。只畢竟,他這一趟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先前說為了徐邦達的婚事而特意趕回來的,廖氏自然不信,這些日都在暗地揣測他此次回來的目的,只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已。此刻見他忽然又走了,面上自然與平常無二。只傍晚初念在司國太那裡見著她時,還是能感覺得出她的輕鬆。甚至見到有些鬱鬱寡歡的果兒時,她還親自上前安慰了一番,叮囑宋氏要帶著身邊丫頭好生照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