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年底只剩半個月了。這晚徐若麟回來,照舊很晚。初念已經快要睡著了。閉著眼睛感覺到他靠近,沒理他。只打了個呵欠,翻了個身朝里。迷迷糊糊時,忽然聽見他在身後問道:“嬌嬌,最近你與肅王妃有些往來?”
初念醒了過來,睜開眼,回頭望向他。見他還沒躺下,只靠在chuáng頭正望著自己。便道:“是啊。前次咱們在護國寺與他夫婦二人遇到,肅王不是說帶了萬和郡主來嗎?這些天我閒在家裡無事,正好王妃邀我帶果兒過去敘話,我便去了幾次。你怎麼知道?”
她口中這樣問,其實心裡雪亮。自己每回出去,必定是周志相送。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他自然一清二楚。
徐若麟沒應她話,只是凝視著她,道:“嬌嬌,我最近一直忙。曉得你在家也無聊。只是往後……肅王妃那裡,還是少去的好。”
初念蹙眉,不快地道:“怎麼了?”
徐若麟躊躇了下,忽然伸手過去,將她摟到了自己懷裡。
“我不高興你見那個肅王!”他望著她,半真半假地笑道,“我留意到你每回看他的目光,比看著我時要亮上不知道多少倍!你心裡是不是也覺著,他比我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初念嗔目結舌,隨即氣惱地道:“你胡說什麼?我跟他統共就見過那麼幾次面,每次邊上都有旁人。我什麼時候瞧見他時眼睛亮了?”
徐若麟呵呵一聲,“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只是往後,我還是希望你少與王妃往來,畢竟……”他神色漸漸轉肅,想了下,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趙晉此人,應該沒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他又是趙家的一字王。所以……”
他沒再說下去。初念卻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並不怎麼認同他對趙晉的評價,但也曉得以他如今的身份,自己與肅王妃往來過密的話,確實不大妥當。其實這也是前次她為什麼婉拒趙晉提議的原因。
她嘆了口氣,悶悶地道:“我知道了。”
徐若麟見她神色怏怏的,正想怎麼逗她高興,初念卻忽然想起了件事,咦了一聲,轉臉看向他,問道:“上次不是聽你提過,說雲南那位阿令表妹要來嗎?快年底了,我聽說不少待選的人都已經到京,怎的她還沒動靜?”
徐若麟面不改色,笑道:“她啊,她數日前便已經到了。只是我去接她時,她自己說住不慣咱們這樣的府第,怕裡頭人多又拘束,寧可住驛館自在。反正很快便要入宮待選。所以我便隨她了。”
初念深信不疑。只是埋怨道:“那你怎麼不早些跟我提下?我以為她要來,還特意叫人在咱們院裡收拾出了屋子。原來她已經……”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丈夫一個翻身壓在了他身下。徐若麟親她的嘴,又移到她耳畔,低聲含含糊糊道:“咱們還是別說外人了。說說咱們自己。前幾日我回家,見你都睡得迷迷糊糊了,我便放過你……好幾天了……想你想得緊……”
初念被他一纏,立時忘了先前的話頭。耳朵又被他啃得發癢,忙縮著脖子推他,“誰叫你這麼晚!今天也是!我要睡了。”
他側臥著貼在她的身畔,衣襟半敞,氣息微濁,手也沒閒著,靈巧探入她的衣襟,不輕不重地jiāo替握她兩團盈軟,忽又改為雙指捻揉雙尖,惹得她身子一陣戰慄。
“你要是睡得著,那你就睡吧,反正我是睡不著了……”
他墨黑的眸子裡閃著炙熱的微芒,含笑望著她,輕聲這樣說道。
☆、第八十七回
到了臘月二十九。這一日,國公府里早已煥然一新,過年的諸事都準備妥當。徐耀祖有爵位在身,也從觀里回來了,預備明日朝賀、祭祖之事。到了次日三十一早,府中有誥封的女眷,以司國太為首,著了朝服坐大轎進宮朝賀,回來後祭祖,當晚年宴過後,初念攜果兒與徐若麟一道圍著火爐守歲至夜深,在噼啪的爆竹聲中,迎來了建初元年的元旦。
正月里親戚走動,宴請往來,忙碌自不用說,一直過了初十,這才漸漸得了些空閒。廖氏自去年底起,便一直張羅著三爺徐邦瑞的婚事,心中早有了眉目,加上年事也近尾聲,想早些定下來,也算了了樁心事。這日便在國太跟前提了。她說道:“老太太,小三兒過了年,正十七,當合婚姻之事了。如今正有幾戶人家,刑部郎中孫家、太常寺吳家、還有通政司的左通正。這幾家,門第雖落咱家一截,只府上的姑娘,不但年歲與小三兒相當,品貌也好。我尋思著,覺著左家的姑娘最合我心意。去年底的時候,在平陽侯府見過她。xing子溫順平和,與小三兒正相配。老太太您瞧如何?倘覺著行,我便差媒人去回話,把這事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