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咱們走吧……”
當台子上的女伶和書生開始扭扭捏捏對走花步,引來台下一陣喝彩聲的時候,楊敬軒終於忍不住,俯到她耳畔低聲道。
林嬌卻正看得興起,搖頭不願。楊敬軒無奈,只好又陪了片刻。看到那台上的二人眉眼傳qíng,唱詞勾搭漸漸更甚,聽得恨不得立刻轉身就走,自己身前的她卻絲毫不怯,一咬牙,一把抓住她手,便把還津津有味的女人給拖出了人堆,一直到了人少些的田邊,林嬌回頭看了眼身後那燈火輝煌的戲台子和翹首而立的黑壓壓人群,埋怨道:“人家第一回看這樣的戲,正看得好,gān嘛不讓我看?”
楊敬軒不理睬,只帶著她到了拴馬的一棵樹旁,解了馬韁,趁著暗夜無人看見,將她抱了坐上馬背,叮囑她抓牢韁繩,自己便牽著馬緩步朝縣城方向的小路去。
月兒爬上了柳梢頭,朦朦朧朧照出前方曲折的小路,兩邊都是平展展的田地,遠處漆黑一片,只有遠山在深藍夜幕中勾勒出起伏的脊背。身後戲台上的所有浮華穠麗都被夜色吞沒,離他們越來越遠。天地之間,仿佛就剩下他和馬上的她了。
“阿嬌,我先前到處找過你,是要跟你說一件事。”他停在了一株大香椿下,轉身看著高坐在馬上的林嬌,“明天我要去的事,並不是一件普通的差事。如果我一個不慎,或者我運氣不夠好,很有可能我就回不來了。”
林嬌默默望著昏黑樹影下站在自己腳前的這個男人,終於朝他彎下腰去,雙手抱住了他的肩膀,將唇送到他耳畔低語道:“那麼為了我,你一定要回來。”
楊敬軒感覺到女人身體的重量壓到了他的肩上。他抱住了她柔軟的腰肢。感覺到她的唇開始親吻自己的耳垂,一陣戰慄迅速傳遍了全身。
“想要我嗎……”
她歪著身子,一半掛在馬上,一半掛他身上,在他耳畔嬌聲軟語地道。
楊敬軒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來,腦海里又閃過前夜的那一幕,卻只僵硬地搖了下頭,沙啞著聲道:“阿嬌……別這樣……我真的不能……”
林嬌不理會,整個人已經順勢滑下了馬背,完全地掛到了他的懷裡。她踩著他的腳面,仰頭親他的唇和長出微微青刺的下巴,忽然他渾身一僵,感覺到她的一隻手竟已悄悄探到了他的下腹處,隔著衣衫握住了他的賁發,慢慢地撫揉。“還騙我,都這樣了……”
她仿佛很開心,帶了些促狹地含住他下巴咬了一口,手也忽然加力一捏。
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都朝她掌握的那裡咆哮而去。他猛地捏住了她還在對自己施罰的手,將它帶離了那裡。
“阿嬌,我真的不能。”
他幾乎是哀求般地這樣說道,咬牙推開了她柔軟如水蛭般緊貼於他的身體。
林嬌嗯哼了一聲:“為什麼?前夜要不是李大人來叫,你不是就要了我嗎?”
月光透過斑駁樹影投在她臉上,她的一雙眼睛明亮得像此刻頭頂的星子,帶了蝕骨的力量,他極力抵擋著才不被徹底吸進。
“阿嬌,我要回來。但是萬一我回不來,你還可以再嫁人。我現在若要了你,我怕你會遭日後那個男人的輕看……”
他話沒說完,聽見對面那女子輕聲嗤地笑了出來,嬌軟的身子已經再次撲入了他的懷中。
“抱著我,”她命令他。
他怔怔望著,知道這一次他若不再抗拒,從此真的就永無回頭之路了。
“抱著我!”她再次命令,仰頭看著他,神qíng倨傲而嬌媚,就像一個女王。
他的手終於還是背叛了腦子,忠誠於他的心。
他抱住了她。
她仿佛滿意地輕嘆了一聲,這才踮腳到他耳邊,輕聲道:“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傻瓜呢?我告訴你吧,我早是你的人了。所以你必須要回來娶我!”沒等他開口,又飛快道:“上次你被我迷倒之後,我就已經是你的人,你看到的那些血,都是真的。”
楊敬軒怔怔不動。
林嬌借了月光,看見他一臉的錯愕和難以置信。
“阿嬌……我被你弄糊塗了……你一開始說是我醉了亂來,後來說那晚根本沒什麼事,血是假的,現在你又說有事了……到底怎麼回事?真是我那晚亂來了嗎?”
他終於憋出了心中的疑問,有點語無倫次。
林嬌嗤一聲笑了起來,貼到他耳邊道:“我給你吃的是迷藥,不是□!所以是我亂來了你,不是你亂來了我!”見他還是不解,嘆了口氣,貼過去把女壯士的一幕略略提了下。話說完,覺到他全身立刻又僵硬起來,連呼吸也粗濁了不少,嚇得微微後退了一步,望著他半是討饒半是撒嬌道:“就這樣而已,你都知道了。其實也沒把你怎麼樣,我都疼死了呢……你不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