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蘭急忙打斷他話,把他往外推,嘴裡道:“我都曉得。一個人要注意安全。你快去。早些把姨母接過來才放心。”
謝原知道她嫌自己囉嗦,只好道:“我很快就會回……”
溫蘭站在門口朝他揮手再見,笑盈盈道:“那我等你回。我會想你的。”
謝原心裡頓時甜滋滋的,嗯了一聲,轉身而去。
謝原走後,溫蘭很快便和附近的人認識了。眾人知道她是謝原表妹,又傳開了她在海里和神魚嬉戲的事,對她很是敬重。海燕更是經常往她這裡跑,搶著要幫她做事。溫蘭和她有些熟了後,便打聽了幾句住那小樓里的人。
海燕道:“兆公子剛來時受了傷,脾氣不大好。現在好點了。可是他身邊那個姓杜的老頭子就討厭了,整天yīn著張臉,管東管西,嫌我事qíng做不好。有一次被我撞見他還教訓兆公子呢。”
海燕口中的杜老頭子名叫杜萬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前朝覆滅至今不過一百多年,像兆文煥這樣的人,身邊有幾個類似叔伯的人跟隨,也算正常。
“還有丁二爺。我遇到好幾次他到兆公子這裡來,對兆公子很是敬重。”
海燕又隨口道了一句。
丁二爺是橫海島前島主的弟弟。溫蘭那天隨謝原上島時,他正帶人過來迎接,所以打過個照面。年紀三十左右,看起來很jīng明的樣子。
“謝大爺知道丁二爺和兆公子往來嗎?”
溫蘭想了下,問了一句。
海燕搖頭:“這我就不知道啦。”
溫蘭哦了一聲,心想等謝原回來,不管他知道不知道,這事要提醒下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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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幾天的新鮮勁過去後,溫蘭便有點想念謝原了。至少有他在身邊,自己就不會那麼無聊了。只也知道他回來沒那麼快。再過幾天,終於找到了樂趣,就是海島靠南的那爿淺海。那是珊瑚海,海底長滿各種珊瑚,不是很深,魚蝦眾多,徜徉其中,十分有趣。每天午後睡一覺後,溫蘭便帶了自己的面鏡,獨自持叉下海,摸幾個海螺,捉兩隻螃蟹,上岸帶回去燒了吃,自得其樂。
這天午後,她照例又下海,在魚群中玩了片刻後,等腰間掛著的簍子裡裝了幾隻蚝和大蝦,浮上了海面,正打算游回岸去,忽然聽見一陣叫救命的聲音,仿佛有人落水。急忙循聲望去,看見距離自己百米左右的海面上漂了只小木船,邊上的水裡有兩隻手在使勁撲騰,落水那人瞧著不像會游泳。
溫蘭急忙奮力朝那方向游過去,等到了近前,那人已經沉了下去。暗道一聲不好,急忙丟掉魚叉和簍子,潛水下去將那人的頭給托出了海面,帶著往小船去。
溺水的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子,被溫蘭托出水後,一口氣緩了過來,一邊劇烈咳嗽著,一邊仍拼命掙扎,帶得溫蘭也幾度下沉跟著喝了兩口海水,忍不住怒罵一聲道:“不想死的話就別動!”那男子一抖,這才不動了,被溫蘭推著靠近小船,伸手抓住船舷,兩人終於爬了上去。
溫蘭摘掉面鏡,見那溺水男子上了船後便趴在船底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眼睛緊閉,生怕他又閉過了氣,正想將他翻過來看看是不是需要人工呼吸,忽見他自己張開嘴,嘴裡汩汩地流出海水,片刻後哇一聲吐出一大口,眼睛猛地睜開,知道是沒事了,這才鬆了口氣。見他自己又慢慢坐了起來,神qíng呆滯,忍不住皺眉道:“你不會游泳,還自己一人跑到這裡gān什麼?”
那男子這才像是注意到了溫蘭的存在,抬眼望著她,抖著聲道:“我……我來釣魚……,方才一不小心栽了下去,你……你是誰?”
溫蘭實在忍不住,噗一聲笑了起來,道:“釣魚?要不是遇到我,你自己現在不定就被魚釣走了。趕緊上岸,老老實實在地上待著吧!”
溫蘭說完,見那男子只是怔怔望著自己,以為他被嚇得還沒回魂,也不管了他了,回頭看了眼岸,正見兩個人影朝這裡急匆匆跑來,前頭的那個老者似看到了船上的人,揮手用力嘶吼,隱隱聽他在叫“公子,公子……”
溫蘭面上的笑驟然而消,扭臉看了眼那人,冷冷問道:“你姓兆?”
這被救的,正是兆文煥。他在這裡養傷,早就覺得無聊。如今傷好了,便想出了釣魚打發時辰的法子。一開始只在海邊岩叢里釣,後來覺得往海里去,應能釣到更大的。試了幾次後,膽子便大了許多。見今日風和日麗,便又自己駕船到淺海附近,沒想到竟落了水。驚魂未定間,發現救自己的這女子十分美麗,談吐姿態也是自己未見過的利落漂亮,加上心中又感激,便怔怔望著,一時挪不開眼了。忽見她驟然變了臉,一怔,道:“我是姓兆。你是誰?”
溫蘭心裡頓時後悔不已。早知道會這樣,今天就不來這裡了。往yīn暗裡說,他要是淹死了,自己的煩惱不就沒了?雖然也曉得這想法不厚道,心裡卻忍不住就是鬱悶。哪裡還搭理他,哼了一聲,站起身來重新戴上面罩,轉身踩著船舷便躍入了海,轉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