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蘭親熱地抱住它滑溜溜的身子,望著它的眼睛喃喃道。聽到它發出聲聲宛如在笑的回應,回頭朝著正立於船尾在看的丈夫揮手喊道:“謝原,聽到了沒?它聽懂了我的話,還在說咱們會幸福一輩子呢!”
謝原望著海中的妻子和神魚,迎著海風大聲笑道:“神魚說得沒錯,咱們必定會幸福一輩子的!”
後記
次年,大興皇帝猝死駕崩,朝廷一片混亂,國庫空虛。廢太子在一群舊日臣子的擁戴下趕赴京城意圖繼位時,天下大亂,各地梟雄紛紛起事,廢太子在來京路上被亂兵所弒。權臣衛自行親領兵馬,打著還大興百姓一個太平天下的旗號鎮壓各地兵亂。三年後,dàng平兵災,於百年前曾建大成政權的大成皇帝裴延魯起事之地,被部下huáng袍加身,擁立稱帝,建衛姓大成政權,自此天下改號。坊間暗中傳,七政門出身的衛自行,正是憑數年前起出的裴延魯寶藏,這才兵qiáng馬壯,最後將眾多勁敵一一剿殺稱帝。他沿襲裴延魯曾用過的國號“大成”,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
新皇即位後,頒布法令,減稅輕徭,令天下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其中一條法令,對旁人來說或許並不起眼,但對於沿海諸多珠民來說,卻不啻是天將甘露。從此以後,廢除類似白龍城的太監公館,珠民不再被歸入賤民,可自由擇業,鼓勵墾荒造田,若無以為業,有自願繼續採珠者,民間可自由買賣,珠母海所產之珠不再被歸為皇家所有。數萬珠民聽到太守宣布此法令後,無不感激涕零,伏地跪拜浩dàng聖恩。
次年,新皇令開放港口,與海外諸國通商貿易,設專門機構管理通商船舶。於此同時,封橫海島謝原為橫海郡王,其夫人為郡王王后,享王公之尊。令當地官船永世不得登陸橫海島,遇見打有橫海島旗號的船隻,自動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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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中,御書房的燈火亮到三更仍未熄滅,新皇衛自行身著龍袍,仍伏案疾書,處理著白日各地送來堆得如小山高的奏章。
新皇自登基以來,勵jīng圖治,日理萬機,這樣的qíng景,隨伺宮人早已見慣,所以此刻都是默默在外等候,唯恐發出響動驚擾了裡頭的伏案之人。
徐霄無聲無息地進入御書房,立在了御前,道:“稟皇上,倭國上月又派làng人襲擾我沿海一帶,意圖似在探究皇上的容忍底線。”
衛自行停住手中毛筆,目中驀地閃過一絲jīng芒,隨口問道:“徐霄,七政門卷宗檔案中,對於倭人的評價如何?”
徐霄立刻道:“知禮而少仁,好勇而無義,jīng於算計而無智。”
衛自行道:“不錯。即便是前朝國力最虛弱的時候,朝廷也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何況是在我手中!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海丑而已。”
“他要打,我便打!”
最後,他一字一字,冷冷道了這麼六個字。
徐霄應了,躊躇了下,又道:“皇上,另有一事。派出的人今日回報,說橫海郡王與夫人攜一家老小駕了大船出海,不知所終。”
衛自行一怔,終於道:“曉得了,你下去吧。”
徐霄無聲退下。
衛自行凝視桌案上的燭火片刻,終於拋筆到了窗前,推開闊大的南窗,望向遙遠的那個方向。
此刻他的頭頂,星漢燦爛,面前宮闕沉沉,而宮闕之外,是連綿沒有盡頭的千家萬戶。
這種時刻,他再一次想起徐霄數年前回來向他描述她將明珠拋歸大海時的一幕的qíng景。雖然沒親眼看到,卻也能想像出她當時的樣子。
他出神片刻,久未露笑的唇邊,終於慢慢浮出一絲笑意。
求仁得仁,復無怨懟。於他,於他,抑或於她,都是如此,既這樣,還有什麼結局,比這個更好?
作者有話要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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