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事出有因,酸意還是便止不住地從心裡冒出來。他的手不自覺地微微用力,捏住了她的腳丫子。
軟軟的,ròuròu的……
“你想gān嘛?”
繡chūn發覺他有些不對,問了一聲,試著從他掌里抽出腳,卻沒成功。
“你gān嘛……”
她又問了一聲。腳忽然一松,他已經放開了它,拿了方才脫下的襪子替她穿了回去,然後站起了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城。”
繡chūn一怔,見他俯身下來似要抱自己了,反應過來,一把抓住他臂膀,急忙道:“咱們還沒商議那事呢……”
“我自有主意。”他看了她一眼,隨口道了一聲。
“你想gān什麼?”繡chūn呆了下,忽然頓悟,愈發死命地掐住他胳膊,“你不會是打算跟我爺爺說,我得罪了傅家,所以才要你保護我娶了我吧?不要啊,這樣真會嚇到他,他會擔心的!”
蕭琅皺眉,“我是這樣不知輕重的人嗎?”
繡chūn瞪著他,一臉的戒備,“那你打的什麼主意?不這樣,難道你想來qiáng的?”
祖父雖然對自己說,他應下這門親事了。可是照現在樣子看,這個魏王殿下已經在無意間把老頭兒得罪得連毛都不剩一根了。現在除非他用qiáng權壓,否則以自己對祖父的了解,哪怕殿下下跪,估計老頭兒也不會鬆口。
“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蕭琅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走吧,我先送你回城。”
繡chūn直到被他送回了家,還是沒明白他到底想怎麼樣。問他,他又不說,只一副天塌下來有我頂著無須你cao心的樣子,氣得牙痒痒,心裡又好奇得要命。
老頭兒估計是在她身邊安cha了眼線,她一回屋,還坐在那揉自己的腳腕子呢,陳振就過來了,問了幾句她腳腕子的傷qíng,聽她說無大礙後,立刻氣呼呼地道:“chūn兒,你答應過爺爺的,不再和他私下見面!怎的不但瞞著我見了,你還讓他摟摟抱抱的!”
繡chūn自知理虧,悶著頭讓他教訓,一聲不吭。陳振見她不作聲,對那個魏王愈發不滿了,怒道:“此等登徒子,實在是無恥之極!下回他再敢上門,我拼著這條老命不要,也休想我再對他客氣!還有你,以後給我待在家裡!哪裡也不准去!”
繡chūn鬱悶地望著炸毛的老頭兒,嘆了口氣。
煩啊。
這樣一個她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男人,怎麼就不得祖父的緣呢?真真是應了異xing相吸,同xing相斥之說了。
她反正是沒轍了。
那個男人說他自有主意,那就讓他自己去折騰好了。他要是真搞不定自家的這個老活寶,也就只能怪他沒用,活該娶不到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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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了兩天後,陳振見繡chūn真的安心在家養傷,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日的氣惱才消了些。這日過了午,忽見下人又氣喘吁吁地來報,說來了貴客,以為又是魏王上門。滿心想給他吃個閉門羹。只終究還是顧忌身份,也不敢真往死里得罪,便不耐煩地道:“知道了!就說我身子不好,讓他等等,我準備妥了就過去迎接!”
“不是啊老太爺——不是魏王殿下,是長安侯府的李世子上門了!”
陳振嚇了一跳,“誰?”
“就是長公主府的那個……”下人擦了把汗,“那個世子!”
陳振差點沒跳起來。
那個李世子,出了名的混世,專做禍害人的事,年初里還因了杭州蘇家少爺的事,與自家結下了梁子,後來聽說被遠遠送去看護皇陵作懲戒,最近大半年裡才消停了下來,一直沒他的消息。陳振也差不多已經忘了這個人,萬萬也沒想到,他這會兒竟找上門來了。
“他來gān什麼?”他急忙問道。
“不曉得!”下人道,覷了眼陳振,見他神色有些不安,忙道,“只瞧著不像是來尋事的,一副客氣模樣,還領了一隊的人,挑了一大堆的禮過來!”
陳振聽他說不像來尋事,先是鬆了口氣,只那口氣還沒下去,又聽到後頭的半拉子話,人也迷糊了。
“他要gān什麼?”
“不知道哇!管家已經去了,老太爺您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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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振急匆匆趕去前面,被看到的陣仗給驚住了。
那個李世子,瞧著比從前雖瘦了點,卻一身新衣新帽,jīng神抖擻,看見自己過來,竟然面露笑容,頗有他舅舅魏王的風範,沒等自己下跪迎接,竟一個箭步已經上來,一把托住了他,口中連連道:“怎的如此客氣?老太爺快快請起,折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