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對自己道,“繡chūn,不要睡過去!陪我一道醒著。你想gān什麼,我都陪你!”
繡chūn睜開了眼,緊緊地抱著他的腰身,感覺著他qiáng健而有力的心跳聲。忽然,她想起來了,那種想要就此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的困意頓時煙消雲散。她猛地從他懷裡起身,伸手探向他的雙膝:“你的腿,還好嗎?”
蕭琅望著她,微笑道:“你幫我搓搓,可以嗎?”
他是不想讓自己睡著,才讓她幫他的。可是她心裡更清楚,恐怕他的舊傷之處,現在已經受寒了。
她飛快起身,跪到了他的腿邊,用盡全力幫他搓熱腿,直到兩邊胳膊酸得再也無法舉動,他嘆了口氣,自己站起身,拉她也起來,再次將她抱在懷裡,用那件外衣將兩人緊緊包住。他低頭,親吻了下她額頭,道:“我好多了。咱們站著吧,你陪我說話,這樣就不想睡了。”
她貼在他懷裡,陪他說著話。或者說,基本都是他在說,她在聽。在他要求自己回應的時候,應上一聲。她聽他說了他小時候的各種事。
他說,他曾爬上皇宮大殿的琉璃屋頂,不小心滑落摔斷一條肋骨,害得服侍他的宮人被杖責而死,從此他再也不敢調皮。他誇耀自己,說一起讀書的別的皇家子弟們在為師傅布置下的背書任務揪頭髮時,他就趴在桌上呼呼睡覺,師傅責罰他,他張嘴就背了出來,還是倒著背的,把師傅氣得chuī鬍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她在他懷裡笑個不停。最後她問起這次的事。他沉默了下,道:“那封遺詔,是假的。先帝的皇璽,已經隨他入殮。是我命當初刻了先帝皇璽的匠人重新做出的。先帝的遺詔……確實是為防備我二皇兄而下的……”
繡chūn大驚,仰頭怔怔望著他。透過井j□j下的依稀雪光,看見他神qíng里,帶了微微的慘澹。
“真正的遺詔,我已經毀了。”
他低聲道。
她閉上眼睛,把臉貼在他的胸口,手抱他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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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明的時候,井口終於出現了幾個人頭,看見魏王和他未來的王妃,兩人正緊緊抱著,蜷在井底的冰雪之上,身上蓋著一件大衣。被救出來的時候,魏王幾乎已經無法走路了,被人抬著上了坐輦。
唐王聞訊趕到,要留下他養傷,被魏王拒絕了。
“舊傷而已,死不了人。大婚之期,決不能誤!”
邊上沒人的時候,他對著自己的兄弟這樣說道,神qíng坦然。
蕭曜一怔,看了眼屋外的方向,那個女孩兒正忙著在替他熬藥。隨即醒悟過來,哈哈大笑,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贊道:“要美人不要命,果然是奇男子!做哥哥的自愧不如!那就成全你這心愿。你等著,他日十萬蠻人的頭顱,就是我送上的大婚之禮!”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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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正月十九,就在原定大婚日的前一天中午,魏王一行人抵達了上京。
這一路回來,基本是白天行路,晚間投宿驛館,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裡,繡chūnjīng心護療,蕭琅手臂上受的皮ròu傷,基本已經沒什麼事了,唯一讓她不放心的,是他膝處的舊傷。冰井底里度過的半個夜晚,寒邪再次入侵,抵京的時候,他雖然已經能走路了,但行動不是很方便,而且,紅腫的跡象也沒有消盡。
王府預先得了消息,臨分開前的一刻,她再次對他道:“咱們的婚期,推遲些時日吧。我不介意,真的。你目前這樣的狀況,除了休養,什麼都不應該做。”
蕭琅呵呵一笑。
這一天,上京里難得chūn陽明媚。明媚日光的照耀下,照得他的笑容也格外耀人眼目。
“長史說,明天不止是本月,也是今年內最好的一個日子。不能改。”
笑完了,他斬釘截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