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還有這個特長。
“都做好了,可以吃啦。”葉韶擦了擦手,取下圍腰放在一邊,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湯。
亞伯熟練地使用筷子夾了片茄子,感慨道:“我特別欣賞華國的飲食文化,雖然部分口味品鑑不來,但大多都很棒。多年以前,我的前妻很會做華國菜。”
前妻?原來亞伯是結過婚嗎?葉韶咬了一口雞蛋,隨口道:“她是華國人嗎?”
“不,她也是英國人。”亞伯的神情裡帶著追憶:“但她在廚藝方面非常有天賦,我們一同來到華國,她只花了半年就能把味道模仿得很像,好像她本來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華國人一樣。”
“真厲害啊。”葉韶驚訝道:“那她現在如何了?”
“她已經去世了。”亞伯又夾了一筷子茄子,聲音低落下來:“我們離婚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彼此,直到她去世一年了,我才知道這件事。”
沒想到隨口一句話觸動到別人的傷心事,葉韶有些手足無措,半晌只乾巴巴地說出一句:“……抱歉,請節哀。”
亞伯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
飯桌上剩下碗筷碰撞聲,氣氛似乎有些凝滯。葉韶低頭扒飯,當做不存在,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庭院的風攜著草木的清香穿堂而來,屋內開了暖氣,讓晚風變得和熙。
“已經過去了。”樓衍忽然說了一句。
詫異於他會出口打破沉默,葉韶抬頭看了他一眼。
樓衍依舊沒什麼表情,微微偏了頭,問亞伯:“對麼?亞伯。”
亞伯點頭,寬和地對葉韶笑笑:“是啊,只是惋惜往事罷了,你不用多想。”
葉韶禮貌地回以微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晚飯後,葉韶幫著亞伯收拾好餐盤碗筷,洗乾淨手,穿上自己的外套,跟老人家道了別。
他走出院門沒兩步,樓衍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葉韶回過頭,夜色之中,腳邊的燈籠路燈光線柔和,在那雙冷淡的眸子裡點亮兩簇燈光。男人英俊的臉龐隱沒在黑暗裡,看不清更多表情。
“我送你去地鐵站。”他淡淡道。
這話讓葉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怎麼?終於不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看他了?
好吧,“莫挨老子”這個詞跟樓衍相當不搭,甚至嚴重違和。但葉韶此時也想不出別的詞,比這個更能準確形容樓衍每次看到他的表情。
兩人並排走在明月水榭的小道上,微風徐來,燈籠高低交錯,中式園林在夜色里別有一番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