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葉韶悶悶道。
亞伯愣了一下,隨後笑得更開心:“你們真是天生的緣分,互相招惹起來沒人能攔得住。”
“我不想招惹他了。”葉韶十分鬱卒,收起手裡的小本子嘆了口氣:“每次招惹完,好像都是我比較慘。”
賠保暖內衣、罰抄二十遍章程、自製衣服,還要當女伴,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怎麼看也不像腦子正常的人能做出來的事。
“話豈能這麼說?”亞伯點出另一方面:“樓衍不也損失了許多?”
他這麼一說,好像也是。起碼損失了一條不菲的西裝褲和一件手工襯衫,葉韶心虛地移開視線,心想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今天亞伯體諒他要創作曲子,沒讓他看書,他便自得其樂地在庭院裡找了會兒靈感,又改了改草稿,把自己覺得不和諧的地方刪去。
他主動跟亞伯說今天不留下來吃晚飯,防止自己萬一忽然靈感爆發,寫到很晚都顧不上吃,更別說做了。
待會兒還有人來,亞伯怡然自得地捧著茶看他出門。走之前葉韶又鑽進了那片假山造景里,繼續剛才沒記完的靈感。
在這裡,他能體會到一點“山間晚風”所要表達的意境,那是一種很寧靜的感覺,空曠靈動,人間煙火都不在其中。深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自山的那頭朦朧傳來,好似一場塵夢。
夜幕四合,低語的不僅有勞作歸來的人們,也有蟬鳴和蛙聲,大地上一切都將沉沉睡去,唯余晚風呢喃,有如晚安曲。
葉韶在這樣的想像下奮筆疾書,不知不覺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燈籠的光次第亮起,在假山之間如夢似幻,也有幾處光照不到的地方顯露出古典的陰森。
寒風吹過,葉韶打了個寒顫,朝手上哈了一口暖氣。想了想,再這麼待下去也不是辦法,便拿出手機,打算直接哼唱出來,等回去再記譜。
他唱的時候,眼睛往周圍隨便掃了掃,看到假山那邊投影出一個黑色人影。
那人影似乎從轉角走過來,身影高大,短髮,應當是個男人。
葉韶沒太在意,又哼了兩聲,發現不對勁。
怎麼後面那個人一點腳步聲也沒有?而且那影子出現之後,就停在那裡不動了,像是什麼東西在窺伺一般。
他感覺背後毛毛的,似乎正在被誰盯著,寒毛豎起來了。
不會鬧鬼吧?身處中式園林中,葉韶自然而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了壯膽,才轉過頭去。
後面果然站著一個男人,距他十步之遙,背著光看不清楚臉,只覺得很是熟悉。
雖然漆黑,但是實實在在是個人,葉韶鬆一口氣,正打算仔細看兩眼,對面的人就開口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低沉的聲音冷淡得像冰泉,也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