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酒的後勁早已上來,葉韶腦子暈乎乎的,好像踩在雲端,看不清樓衍的神色,也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只有潛意識還在告訴他,他和樓衍似乎不應該是這樣的。
那應該是怎麼樣的呢?樓衍的神色應該再冷淡一點,而不是這樣陌生的溫和。
奇怪,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境,他卻不應是那個入夢者。
葉韶不記得什麼時候結束了晚餐,又是什麼時候買到蛋糕的。
他淺淺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淚水來,好像一隻貓兒犯困。
樓衍多看了幾眼,隨後用淡漠的語氣跟司機吩咐了幾句話。
葉韶在車上無知無覺地睡了一覺,等到人醒了,下車也傻了。
他提著蛋糕站在博來居小區門口,寒風吹過,黑色賓利遠去。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似曾相識。
第30章 撈人
黑夜如此深沉,冷風如此刺骨。
葉韶拎著蛋糕,形單影隻,看著遠去的賓利傻了。周圍黑燈瞎火,連狗叫都沒有一聲,被嘩嘩吹響的樹葉似乎在嘲笑他。
博來居門口的保安室里,保安在手機上鬥著地主,不經意抬頭一瞥,看到門外不遠處站著個女人,孤零零的,長頭髮,不禁打了個寒顫,瘮得慌。
沒等他壯著膽子上前去問,女人就走開了。保安這才舒一口氣,他就說嘛,怎麼會鬧鬼呢。
一回生二回熟,葉韶已經知道公交車停運了,也就沒浪費時間去公交站,拎著蛋糕一個人順著長街走。
幸好這回穿的是球鞋,對比高跟鞋磨破腳後跟的辛酸過往,竟然有種詭異的安慰感。
手裡的東西冰冰涼涼,蛋糕是樓衍助理買的,冰淇淋口味,不知道到家時會不會化。
樓衍竟然會陪人過生日啊……葉韶神思恍惚一瞬,酒氣未散開來,臉頰上還熱熱的,仿佛誰的指腹曾在那上面停留過。
晚風吹酒醒,吹得腦子清明幾分,心裡依然覺得別彆扭扭的。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酸脹感,和樓衍對視的兩眼仿佛魔咒,一直在腦海里盤旋迴想。
男人黑沉沉的眸子猶如上好的玉石,在眼前揮之不去,仿若他此刻就站在眼前。葉韶拎著蛋糕,走得心不在焉,心神全部飛到別的地方去了。
要處理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是很困難的,根本無從著手,好似從哪裡理起都是一團亂麻。葉韶不懂得這種感覺叫什麼,只是直覺告訴他不能再靠近了,樓衍本身就是個危險的信號。
要是再近一點,或許會被風暴席捲,在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裡粉身碎骨。
深而濃的夜色里,身影孤獨地前行。
葉韶把理不清的糟心事拋到腦後,頓覺輕鬆了不少。
管他怎麼想的,什麼危險什麼混亂,寒假一過跑路就成,過幾個月,誰還記得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