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清喉頭動了動,忽然不敢再看下去,像被燙到一般移開了目光。
聽到人走到面前,卻沒了聲音,秦樞疑惑地抬眼看去。
謝臨清就站在他旁邊,眼神有些飄忽。
「謝臨清?」秦樞道。
謝臨清睫毛一顫,再抬眼時又回復成波瀾不驚的樣子:「師尊,弟子唐突了。」
「無妨。」秦樞接過他手裡的衣服,大家都是男人,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從水裡上來,全身濕透了,噠噠地滴著水,秦樞有點想動手擰乾衣擺,顧及謝臨清面前自己所剩不多的形象,還是忍住了。
在他上岸後,謝臨清就把目光轉開了,自覺地說先到竹林外候著他。
秦樞點點頭,等謝臨清消失在竹林中,便迅速扒下了濕裡衣,又換上了謝臨清的乾淨衣服,感覺清爽不少。
謝臨清很體貼,送來的衣服還有裡衣,秦樞穿好後,覺得尺碼非常合適,不能更熨帖,就有點惆悵。
自己這具身體不知道多少歲了,應該長定型了,謝臨清才剛剛成年,還有發展空間,就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再過幾年,豈不是比自己高好多?
罷了罷了,現在已經比穿越之前的身體高了,知足吧。
秦樞安慰著自己,又用個小法術吹乾頭髮,整理好儀容才走出去。他剛才泡在水中的樣子也許並不是十分端莊,希望謝臨清不要放在心上……就算放在心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都是男人,被看兩眼也吃不了虧。
他無賴地想著,招呼了一聲等在竹林前的謝臨清,一道往前山走去。
到了地方,秦樞才明白為什麼謝臨清說的是「小師妹和二師弟打起來了」,而不是「二師弟和小師妹打起來了」。
因為準確地說,聞鶯在打白霜,白霜單方面挨打且不還手。
漫天符紙亂飛,這是聞鶯的東西,多數時候被她用來操縱法術,朝白霜招呼去;白霜劍都沒拿,只不停躲閃,偶爾奪走符紙控制權,聚成小陣法擋一下小師妹的攻擊。桌案上放著一卷未記完的筆記,筆桿擱在一旁,雍閒真人笑呵呵地站在旁邊看熱鬧,偶爾感嘆兩句「小輩就是有朝氣」。
秦樞只看了一眼,發現聞鶯下手還是有分寸的,白霜躲閃得遊刃有餘,可見二人並未真動肝火。
「住手。」他聲音不大,用靈力輕飄飄傳到二人耳邊。
聞鶯眨眨眼,發現師尊來了,「呀」了一聲,迅速收回漫天飛舞的符紙,對秦樞行禮:「師尊!」
「弟子見過師尊。」白霜整了整分毫未亂的衣服,向秦樞行禮。
秦樞頷首,先和雍閒真人打了招呼,才看向兩位徒弟:「胡鬧,雍閒真人面前如此失禮。」
他的語氣並不嚴厲,更多是一種無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