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樞對自己的直男程度非常有自知之明。
蜀安城地勢不平,石梯小坡隨處可見,秦樞多走了兩個拐角,就找不見來時的路了。沒辦法,燈火通明的長街不止一條,從他這裡看過去,到處都長得差不多,好在他不是一個人,謝臨清應當是認路的。
兩人又散步準備回客棧,坊市間賣著糕點和飲食,秦樞想起馬車上的糕點,當下戲謔心起,給謝臨清買了一根糖人。
「師尊?」突然收到糖人的謝臨清有些不解。
秦樞微笑著頷首,沒有解釋什麼。
謝臨清看看秦樞,看看手上的糖人,又看看秦樞,清亮的黑眸頭一次看不透徹。
沒理解錯的話,師尊這是買給他吃的?
垂下眼睫,不知怎地,內心感到微微的好笑,真記仇啊。
淺淺嘗了一口,濃郁又純粹的甜味在舌尖綻放,甜到他眼睛微眯,心情愉悅不少。
偶爾吃點糖,似乎也不錯。
看到謝臨清當街吃起了糖人,秦樞內心十分滿意,小孩嘛,就該吃點糖,孩子氣一點,不用每天少年老成那麼累。當然,他絕不承認這是在報謝臨清的糕點之仇。
謝臨清很快嚓嗞嚓嗞兩下,把糖人咬碎吃完了。於他而言,還有兩年便及冠了,在街上吃糖這等事其實是不太得體的,放在世俗中,他這個年紀早該成家了。
又走了一會兒,客棧在不遠處,秦樞看到長街盡頭有座小橋,連接著河對岸的花巷柳陌。隔著河面,隱約有伶聲樂音傳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秦樞精神一振,很想順路過去長長見識。
甫一抬腳就想到謝臨清還在旁邊,又收回步子,轉身向客棧走去。
等夜深人靜,謝臨清睡了,他再偷偷出去,如此既不污了散仙美名,又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豈不美哉!
不料,他走到客棧門口時,橋上滾下來個人,又被人踢了一腳,遠遠地滾到他腳下來。
踢人的大漢啐了一口,罵道:「小娘皮養的,沒錢也敢和黃公子叫板,給老子滾遠點,莫污了黃公子的眼睛。」
「咳咳,彩蝶姑娘念著我。」那人支起半邊身子來,似乎傷得不輕,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血,恨恨道:「黃世超算什麼?我才是彩蝶姑娘心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