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方下手坐著一人,相比之下穿著簡樸許多,頭髮梳得整整齊齊,挽起一個道士髻,一身寶藍道袍,面上有稜有角,眼神湛湛,看上去比總督年輕不少。
他觀察二人時,那二人也在觀察他和謝臨清。
青衫男子衣袂若飛,俊美溫潤,容貌氣度比當朝探花郎更勝一籌;白衣男子更不用說,即使是見慣美人的總督,也不免呼吸一滯。
那徐遷似乎想到什麼,眼睛微眯。
不等二人進入前堂,徐遷已起了身,躬身迎出來道:「恕小道冒昧,請問閣下,可是崢一宗的秦樞長老?」
徐遷既起身,總督也不好再坐著,隨他一道出來迎接二人,聽得此言,有些驚訝。
秦樞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停在原地淡淡問道:「何以見得?」
「秦長老之風采,修真界無人不知。」徐遷微微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
「我很有名嗎?」秦樞在腦海里納悶地問八七,他記得剛穿來時,八七給他的原主人設是溫和無爭,至於出名到修真界都知道他嗎?
【「宿主要相信,在任何時代,長得好看的人名氣都不會太次。」】
秦樞多打量了徐遷兩眼,崢一宗和天知宗關係不怎樣,誰知道這人是不是表面誇他,內心慪得要死。
徐遷將秦樞的沉默理解為默認,又看向謝臨清:「這位,想必便是秦長老的高徒謝公子罷?」
既然被認出,再用假名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乘。
秦樞點點頭,語氣沒什麼變化:「本是我帶弟子出門遊歷,卻叫總督費心迎接,真是麻煩了。」
「哪裡哪裡。」知道眼前這尊大佛連徐遷都要以禮相待,總督欣喜還來不及,哪裡敢說麻煩:「卑職聽我那不爭氣弟子說雙湖有兩位仙長做客,他卻沒能好好款待。卑職一面訓誡過他,一面盼二位仙長前來,好叫卑職這等凡人瞻仰瞻仰風采。」
不爭氣的弟子?想必便是霍成了吧。秦樞想起驛站查到的資料,霍成入官場的時間晚,考舉人考了七八年才考上。被外派做官後,第一件事就是抱了李為廣的大腿,二人之間有點沾親帶故的關係,李為廣是霍成三叔友人的女婿,被請了幾頓酒席後,收了他做弟子,讓他在官場上有個照應。
「總督消息寬廣。」秦樞淡淡一笑,沒再說什麼,帶著謝臨清進了前堂。
這話的意思,是怪他查探太多,擾了師徒清淨?總督心思活絡,心想若是眼前這仙長當真責怪,便不會來做客了。他既來了,便是還有得說。再說了,李為廣也不相信世上真有無欲無求的人,等到晚上,給兩位仙長房中塞幾個美人過去,想必仙長就不會再怪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