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時分,樹林猶自沉浸在靜謐之中,不聞鳥鳴。
秦樞緩夠了氣,撐著靈均站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地上的心神撿起來,貼了張封印符紙扔進納戒。
心神吸收他靈氣的方法十分詭異,換作尋常,哪怕全身靈力用空,他也能通過調息很快補回來。散仙散仙,沾了個仙字,某種程度上便與天地法則同在,與尋常修士並不相同。
而即便到天明,秦樞也沒有覺得靈力完全恢復,只有個兩三成左右,且身體酸軟,如同剛做完劇烈運動。
他沒有管地上徐遷的屍體,他記得徐遷後面跟了幾個小弟子,剛才全沒找見,要麼死了,要麼跑了。
思考了一下,秦樞沒有管徐遷的屍體,打算御劍離開。
此人本來就非他所殺,僅憑徐遷死前對他所作所為,口出狂言,他也沒這個同情心去將之安葬在風水寶地。
任他留在此處吧,秦樞按了按輕微疼痛的額角,躍上了靈均。
這片山巒和樹林在東越邊境,可他行進的方向卻是返回東越的。
心神帶來的後遺症便是腦袋一陣陣地疼,不斷回想起燕翎在自己面前摔碎的那一剎那,紅的血,白的腦漿,還有折斷的肢體。
秦樞不知道自己現在臉色有多難看,慘白慘白,眼中帶著血絲,活像幾天幾夜沒有休息過一般。
疼痛之後便是疲倦,靈力操控失常,靈均幾次不穩,秦樞為了安全,飛得很慢,好歹還是在薄暮時分抵達了東越的崢一宗驛站。
落了地,秦樞深吸一口氣,提起精神來,看著眼前普通客棧偽裝的驛站,提劍走了進去。
「客人是打尖還是要住店呀?」掌柜一面打著算盤一面頭也不抬地問。
「住店。」秦樞簡短道,遞出銀兩和一面令牌。
見了令牌,掌柜的這才抬頭,臉上多了驚訝和恭敬:「這邊請!」
秦樞隨他一起上了二樓,穿個密道進了另一處屋內。掌柜的有些惶恐問道:「請問長老需要什麼?弟子這便去操辦。」
秦樞擺擺手,低聲道:「不必麻煩,我只休息一晚。另外我問你,謝臨清,來過沒有?」
掌柜的給他倒了一杯溫茶,恭敬遞過去,答道:「
可是長老的高徒?未曾。」
「這幾天都未曾來過?」秦樞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溫茶入喉,熨帖無比,叫秦樞好受些了,臉色也慢慢恢復一些。
「確實未曾。」這間客棧並非普通客棧,住進來的客人都是有講究的,掌柜的會親自一一見過,不存在有誰瞞著他住進來的可能。
聽到這個回答,秦樞沉默了,端著茶盞久久沒有說話。
掌柜的察言觀色,不知這位長老為何突然不言,似乎心事重重,便小心翼翼地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前兩日,楚江月師兄倒是來過客棧一次。」
秦樞訝然抬眼,問道:「楚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