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答一切的謎底,應該聚集於一個人身上。
秦樞抬起眼來,看著門外掃雪的
謝臨清,他總是很習慣做這些打掃整理的事情,常在秦樞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便默默做完了,可以說是潤物無聲。
謝臨清回來後,秦樞就不常去茶室了,喜歡在自己的廂房看看書,賞賞梅,樂得清閒。
雲淮雪雖不大,但若一兩天不掃,仍然會堆積起來。謝臨清自覺接過了掃雪的擔子,他的院子離秦樞的院子很近,每日起後便來秦樞的廂房門口掃雪,隨後煮一壺新茶。待秦樞起後,與他同用早膳,賞梅對詩,身體力行地證實他的確甚是想念師尊。
秦樞也不知他到底要在自己面前證明個什麼勁,好在謝臨清不吵不鬧,進退有度,眼明手快,兩人很快便回到了馬車上那段日子,從晨起到深夜總是待在一處,不管看書還是說話,很是默契。
但這默契之中,已經有什麼悄無聲息地改變了,秦樞知道,謝臨清也知道,只需要一個契機,二人之間的氣氛就會徹底改變,可離契機的到來,不知還有多久。
在等待水雲幡出世的日子裡,雲淮城裡的修士越來越多,還有些秦樞的舊相識也來了。有八七在,秦樞雖認不全,也能記個大概。
舊相識里,有兩位是其他小宗門的修士,應當不很熟悉,不過點頭之交;一位幾百歲的散修,為人豪氣,竟也認識楚江月,說他們三人曾一同喝過酒。秦樞不知真假,但看楚江月的反應,似乎是那麼回事。
「想當年,楚弟也是一豪爽男兒,怎地今日如此冷淡?莫非是為兄帶來的酒不合你口味?」散修疑惑道。
楚江月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頭,隨即道:「並無,只是近來我已戒酒,恐怕不能與兄台暢飲了。」
散修詫異道:「戒酒了?楚弟當年不是最愛酒麼?莫非……是有了道侶管束?」
聽見「道侶」這個詞,楚江月眸底情緒柔軟一瞬,無奈道:「沒有道侶,張兄別說了。」
那神色淡漠中帶著溫和,若說沒有道侶,只怕長了眼睛的人都不會相信。秦樞幾乎可以肯定,讓他露出這般神色的正是婉菁。
姓張的散修到底沒有強求,他行事豁達,叫不動楚江月,又被謝臨清婉言謝絕了邀請秦樞一起喝酒的事,便自個兒和同行的人去酒館喝酒了
。
「你看秦兄那徒弟,長得多標誌。」散修和同伴遠去,聲音還隱隱約約傳到兩人耳中。
秦樞忍不住眉毛動了一動,眼角餘光看向謝臨清。
被人用標誌形容,謝臨清本人倒是沒什麼表情,想來也並非頭一回了。
著實……是很標誌。
眼眸帶笑,別過臉去,秦樞打算回屋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