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送玩偶嗎?八七勸宿主三思……」】八七遲疑道:【「根據數據分析,謝臨清現在的表情好像更傾向於宿主留下來,而非期待玩偶。」】
秦樞順著八七的話看向謝臨清,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地看著他,晶晶亮亮,像條可憐兮兮的小狗。
「師尊。」謝臨清小聲喚道。
那目光真是望到了秦樞心底,讓他的心不由得輕輕一顫。
真是……栽了。
秦樞嘆了口氣,推門出去了。
腳步聲漸遠,謝臨清收回目光,悶悶不樂地趴下來。
方才師尊的神情已經動搖了,為何又走了?
背部燒灼似的疼痛依舊沒有減輕,謝臨清閉了閉眼,月光通過敞開的門照在床前,吹進一絲寒風。
腳步聲又忽然響起,謝臨清驚訝地抬眼望去,只見秦樞抱著一床薄被去而復返。
「師尊!」謝臨清歡喜喚道。
秦樞應了一聲,關好房門,將謝臨清往裡面挪了一些,鋪上薄被,除去鞋襪和外袍,在他旁邊躺了下來。
好在驛站的床不小,剛好夠兩個成年人並排躺下,不必擔心擁擠。
對視一眼,看到謝臨清心有餘而力不足的遺憾神色,秦樞不由慶幸謝臨清現在有重傷在身,否則再怎麼說,他也不敢放任自己和謝臨清睡在一張床上。
「睡吧,為師守著你。」秦樞輕聲道,閉上了眼睛。
好幾天沒休息,疲倦在此時完全涌了上來,秦樞呼吸放緩,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
心上人躺在身側,謝臨清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師尊俊美的側顏。睫毛划過枕頭,發出細微的聲響,目光隔空描摹線條起伏,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橫。
他想起在崢一宗時,師尊有一次在院中睡著了,膝頭擱著書卷,微風拂來,竹葉簌簌,一縷墨發垂落在高挺的鼻樑上,陽光穿過層層竹葉,變幻成柔和的淡青色。
當時道是尋常,現在回想起來,竟覺韻味悠長。好似沾著露水的竹葉泡在茶水中,一葉葉舒展開來,水波搖曳,光與影搖曳在心間。
師尊安穩地睡在他的枕邊,收起戒備與謹慎,像是只家養的貓。
謝臨清靠近了些,伸手輕輕握住秦樞的手,這才閉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