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幹的好事!
秦樞渾身乏力,只能把指責的目光投向說話那人,亦是他第一次醒來便守在旁邊的人。
大約是虛弱到眼神也有些無力,那人把他的目光誤解為高興,感嘆道:「看來小師弟與師侄果真感情深厚,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攪了。」
秦樞眼睜睜看著他要出去,覺得這屋子更冷了幾分。
張嘴一口血沫,喉嚨腥甜,湧出不少血來。
謝臨清臉色微變,扶他坐起來,給他擦乾唇邊血跡。
老四走到一半,聽見響動又回來解釋道:「你莫心急,先前咒術縛在你身上有些久,對內腑造成了內傷。這些日子吐吐瘀血,無甚大礙。」
言畢,他便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師徒二人。
門關上後,老四出了小築,對守在外面的大師兄道:「師兄放心吧,來的路上我已給師侄交代了如何照顧小師弟。」
大師兄神色很溫和,道:「小師弟見到師侄可有展顏?」
老四肯定道:「自然,小師弟剛醒過來還以為是在做夢呢。聽師侄說小師弟出來遊歷兩年了,很是思念。剛剛小師弟還對我使眼色,好在我看懂了,沒打擾到他們敘舊。」
他笑得慶幸,一邊說著兩年前去人間的事,一邊與大師兄並肩離去。
屋內。
二人無聲對視,最終是謝臨清打破了沉默。
「師尊,許久不見。」他涼涼道,語氣略顯冷淡。
兩年時間過去,他的模樣變了些,瘦了,也高了。少年氣褪去,出落得越發俊美清貴,眼角那抹邪肆極為明顯。
但同時褪去的也有溫和,先前總是澄澈真摯的眸子,如今只余疏離冷漠。
用幾秒的時間回憶起自己走之前做的事,秦樞睫毛微顫,不覺得謝臨清可以一笑泯恩仇。
見他不答,謝臨清唇角勾起笑意,眼裡仍舊沒有溫度:「為何不說話?」
秦樞沒聲,他繼續道:「莫非師尊心裡有愧,不敢與弟子提及當年之事?」
敢作敢當,秦樞雖然有愧,倒不是怕了他,道:「只是太過驚訝,你竟然會在此。」
「是啊。」謝臨清淡淡道:「真是讓師尊好生失望,弟子會被師伯召來。」
「並非失望。」秦樞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雖然為師修為受制,但自理應當不成問題。若你不願看到我,不必勉強,可自行離去,四師兄不會怪罪於你……」
「誰說我要走?」謝臨清面無表情問。
秦樞看不懂他在想什麼,只好收起勸慰口吻,轉而嘆道:「你瘦了許多。」
怎麼說呢,他用感覺現在的場面像是叛逆的老父親把兒子攆出家門,多年後叛逆的老父親病重,不得不找回兒子照顧自己一般。
這個比喻甚是詭異,秦樞本想將它拋於腦後。奈何這個想法在腦海愈演愈烈,令他難以直視謝臨清。
「瘦了?」謝臨清輕笑一聲,慢條斯理道:「師尊似乎也瘦了。」
語氣沒有感情起伏,仿佛只單純陳述一個事實。
他伸手想摸摸秦樞的臉頰,秦樞下意識偏頭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