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去不去。」謝臨清順勢鬆手,任秦樞摔在床上。
秦樞意識清醒了,有了暖牆對比,更加不願意鑽進被窩。
下一刻,謝臨清往被窩裡塞了個銀質小暖爐,裡面供了靈石,沒有香灰,似乎是某種法器。
有了暖爐,被子裡就溫暖許多,與在暖牆邊相差無幾。
不得不說,師兄師姐們雖修為高深,卻無人想到這一點。凡人的體質與修士不同,哪怕燒著地龍,體寒之人也仍會畏冷。
儘管謝臨清面色仍不為所動,這方面倒是悉心。
秦樞看了他一眼,淺淺打個哈欠,抱著暖爐裹緊了被角。
檢查好窗戶有無關緊,謝臨清吹熄蠟燭,從房中出去了。
他來得快,走得也快,同以前那個養傷還要撒嬌留下秦樞的小狗判若兩人。
怎麼改變的,自然無需再想。
漫漫長夜,秦樞睜著眼睛,頭回失眠了。
……
往後幾日皆是如此,謝臨清的態度並不熱絡,分內之事做得很到位,師兄師姐們來探望時也對其贊口不絕。但私底下,秦樞與謝臨清的交流不多。
謝臨清似乎不太喜歡同他在一處,做完
事情就回自己的屋子,至多每晚睡前過來看看,給暖爐添上靈石,絕不做多餘之事。
若不是重逢第一天他的行為堪稱放肆,秦樞簡直要相信謝臨清已斬斷了情思,安心做回他的弟子了。
現在的謝臨清讓秦樞看不透,要攆人走,他不走;但待在此處,也仿佛是被強求留下,欲擒故縱不過如此。
他到底是何意?
秦樞向來隨遇而安,謝臨清不提,他就當往事隨風。
二師姐把自己的小童給了秦樞,小童辦起事來很是完備幹練,隨二師姐的風格。
「你是何時被二師姐帶回來的?」閒來無事時,秦樞喜歡逗他說話。
小童看起來不過垂髫之年,面容稚嫩,眼角下垂,顯得無辜又可愛,無端端讓他想起燕翎。
「師兄別看我長的小,我已經有一百歲啦。」小童開口,卻是畫風突變。
秦樞一哽,他著實以貌取人了,沒想到外表才十歲的小孩竟有百歲高齡。這算是什麼?天山童姥麼?
一百歲,豈不是比謝臨清年長許多?他靈機一動,忽而道:「這麼說,我下山的時候,你還不在山上。」
小童點點頭,一面給他布菜,一面道:「師兄那時走了大概有個兩三百年了,師姐和大師兄仍不時提起,希望師兄能回來看看呢。」
原身一走便是三四百年,期間不歸,莫非是與哪位師兄師姐鬧了矛盾?
可前兩天來探望的師兄師姐態度都頗為親和,沒有積怨之感。
秦樞又道:「提起我做什麼?」
「說師兄獨自去凡間遊歷,音信甚少,怪擔心的。」小童沒有再多說,盛好米飯放到秦樞面前:「師兄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