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箱子中的護身符與核桃籃子,也是師父所贈,他佩戴至及冠,才收起放好。
「命與世左,跡與心違。」
手記最後,原身秦樞如此記載。這是幼年時期師父為他所作判詞,下山前夜想起,難免心神不安。
所有內容停在此處,秦樞合上書頁,想像原身下山後的經歷。那還是個未承受過風雨的少年郎,初至人間定是相逢意氣為君飲,系馬高樓垂柳邊。
不知他後來經歷了什麼,幾百年後去崢一宗做了個閒散長老,性格逐漸無爭疏離,與原來大不相同。
可惜原身有無父母,上山學藝之前如何,手記里統統未提及。
把手記放回原處,秦樞思及謝臨清所說的上輩子,再聯繫原身的判詞,心有所感。
墜入魔道,聲名盡毀,心性大變,都是為了一人。若原身秦樞再回憶起下山前的歲月,會否有所後悔?
秦樞到底不是他,作不出虛無假設。
日影自細竹間分割成搖曳金光,蒼山雪暮。
適逢此時,小童提著食盒進了院子,秦樞才驚覺一下午已經過去。
吃過飯,鬆了松筋骨,秦樞精神奕奕,毫無飯後睏倦之感。
這些日子睡得有些多,到了晚上反而輾轉難以入眠。
秦樞忽然想起,原主手記中提起過後山有一眼天然溫泉,常作練劍後的解乏之效,今夜不妨去試試。
入夜後,謝臨清照例來看他。除靈力外,秦樞恢復得不錯,不需要人天天照顧,這兩年他的野外生存能力已頗為不錯。
話雖如此,謝臨清依然堅持要每日過來照看,每回秦樞一吐淤血,他的臉色就很難看。
蓋好被子,熄滅燈燭,謝臨清的腳步聲遠去。
秦樞躺了一會兒,確信自己睡不著後,披衣而起,在衣箱裡尋了件厚厚的斗篷。
系帶裹緊,他本想從院子裡出去,但屋外實在寒冷,若從後窗翻出,還可以少走一段路。
打定了主意,秦樞打開窗扇,翻窗出去,踏上了去後山之路。
明月皎潔,映照著雪山上的人影。
溫泉並不難找,加之
是在秦樞小築的後方,不與其他人順路,數百年來到的人屈指可數。
秦樞試了試水溫,而後取下斗篷,褪去衣衫,將自己沉入溫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