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樞不信邪,又給謝臨清倒了一杯,面上表情不變,道:「看來這酒不錯,不妨多飲幾口。」
謝臨清笑了一聲,抬眼看看他,道:「一人飲酒可沒什麼意思,請師尊與我對飲。」
二人對視,雙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都昭示無疑。
很快,不大的酒肆之中,勸酒聲頻起。
「這麼多年,竟從未和師尊對飲過,這一杯酒敬師尊。」
「半年來在山上多虧你悉心照料,這杯酒便由為師敬你。」
謝臨清不著痕跡地擋住送過來的酒盞,眼神清醒道:「哪裡哪裡,分明是師叔們對我照顧頗多,這杯酒師尊便代師叔們喝了吧。」
「若你不認真修習,他們教導豈不是全都白費?我看,這杯酒還是你喝比較合適,也當全了你師叔們對你的期盼。」秦樞又將酒盞遞過去。
「太北城的酒與其他地方頗為不同,師尊不喝可就浪費了。」謝臨清勾起笑意。
「為師向來喜歡有福同享,如此美酒怎能獨飲?」秦樞堅持推拒。
其他幾桌酒客面面相覷,當真是師徒情深,喝一杯酒都要讓來讓去,此等情誼著實難得一見。
「師尊事事以弟子為先,弟子好生感動,不過一杯酒而已,師尊莫非都當不得麼?」謝臨清面色正經地問道。
旁邊桌的人也附和道:「好生孝順的弟子,左右一杯酒而已,要是不夠,我再請你們一壇!」
秦樞笑得勉強:「多謝這位兄台美意,一壇大可不必。」
「師尊,那便請?」謝臨清笑意清淺。
在旁人的注視下,秦樞沒得選擇,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咳咳。」秦樞給辣得嗓子疼,緩了兩口氣。對面的人單手支著下巴,笑吟吟看著他臉上被薄紅籠罩。
他倒了杯清水,準備清清喉嚨,還沒喝下去,桌上「咚」地一聲,一壇酒被放了上來。
鄰桌的兄台豪氣干雲,說到做到,當真請了他們一壇酒。
「放心喝!不夠找我!」兄台豪爽一笑。
秦樞眼前一黑,試圖跟他講道理:「這位兄台,酒雖美,卻不宜貪杯……」
那兄台聽了他的話,恍然大悟:「你們門派是不是管得很嚴?我跟你說,出來喝
酒,講究的就是一個痛快!這裡只有你師徒兩個,害怕別人告發你們不成?」
說著,他咧嘴一笑:「我家中婆娘也不許我多喝,你看我在這裡,不也喝得很暢快?來,我陪你們喝兩杯!」
這兄台招呼著上了桌,比在鄰桌還要自在,勸酒划拳,推杯換盞,喊了一壇又一壇的酒。
道理得說給講道理的人聽,這位兄台明顯不是。
酒過三巡,秦樞已醉得伏在桌上不省人事。那兄台不知何時被家中婆娘知曉,趕過來拎著耳朵攆了回家。
昏昏沉沉間,秦樞腦子裡依然是豪氣無比的「喝!」和「幹了這杯!」
第二日。
秦樞一覺睡到正午,宿醉略微頭痛,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回來客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