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最粗淺的時空之力,也足夠楚江月在此處如魚得水。剛復活不久的身體還有些許僵硬和不自然,借著時空之力掩護過去。
謝臨清就沒他那麼輕鬆了,他身上還有毒素未清,打得越激烈,毒素擴散得越快。過招百餘劍,身形已漸漸遲鈍,不如先前靈活。
楚江月抓住這個機會,從同光劍下避過,回身向他左肩胛捅了一劍。
左肩胛舊傷本就才結痂不久,此刻又受重創,鮮血很快浸濕外衣。謝臨清疼得額上冒出涔涔冷汗,咬著牙一聲不吭,回敬了楚江月手臂一道傷口。
在打鬥中無法騰出手來止血,楚江月看準了這一點,劍鋒衝著左肩胛的傷口而來,多次只差毫釐。他的目標很明確,讓謝臨清先廢掉一隻手。
謝臨清哪裡容他輕易達到目標,激進地用了兩敗俱傷的打法。想殺他?得先做好被剮下一層皮的準備。
沒有其他人參戰,婉菁不知去了何處,二人愈打愈激烈。劍影紛亂,靈力炸開,地上、牆上和塑像上滿是濺上的鮮血,已究竟分不清是誰的。
楚江月數不清使用了多少次空間之力,雖好幾回將自己從垂死邊緣拉了回來,但對精神和靈力的透支極為恐怖,勉強吊著一口氣和謝臨清打到現在。
謝臨清也好不到哪裡去,左手微微顫抖著,無知無覺,基本用不上了。他身上的致命傷口不比楚江月少,幾乎成了血人,全憑著意志力支撐到現在。
又是一次過招,二人身影分開後,分別落在塑像的左右兩側。
他們遙遙對視。
最終是楚江月先倒下了。
他睜著眼睛仰倒下去,臉上的血色褪盡,激烈跳動的心臟慢慢停下來,全身失去了力量,滲透出大量的血液。
這一刻……終究還是要來。
眼睛雖未闔上,眼前已完全陷入了黑暗。
真像啊,和前世死時的感覺一模一樣。心中出奇平靜,只是有些遺憾。
還是沒能在死前最後見一面婉菁。
雷鳴般的塌陷聲響起來,又很快遠去了。
他陷入了安靜,絕對的安靜。
結束了。
謝臨清拄著同光,仍然沒能站得住,也倒在了地上。
楚江月死了,最後一個獲得傳承資格的人沒能繼續傳承,這個秘境要開始自毀了。
謝臨清躺在地上,喘息著冰冷的空氣,覺得胸腔里的心臟似乎也跳不動了。沒有足夠的血,它終於快要停下了。
師尊現在在何處呢?
他閉了閉眼,腦中一陣陣失血的空白。
他知道他也要死了,還能站得起來又如何?他必然走不出這裡。作為秘境中心,支撐著整個秘境的地方,傳承之地必然是最先毀滅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