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江淮生一早是出門打獵去了,幸虧他這回沒有直接離開。
江淮生端著瓷碗踏出廚房,便看到堂屋外正遙遙看著那幾隻野雞的墨瑛,那笑容做不得假,大概是很喜歡這幾隻雞?
他略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叫住墨瑛。
「先吃飯吧。」院子裡那幾隻雞待會兒是要拿去賣掉的,真擔心墨瑛看上了不願意讓他拎出去。
墨瑛下意識轉頭,面上立刻拘謹了兩分,亦步亦趨地跟著江淮生進了廚房,還幫忙端了個盤子,往堂屋去的一路上都只顧著盯著盤子裡的饅頭看了。
玉米碾碎混了些高粱面做成的饅頭,看起來黃澄澄,配水煮青菜跟稀粥倒是顯得寡淡了。
稀粥只有零星幾粒米,還有一些豆子,一眼便能望到碗底。
江淮生也覺得寒磣了些,可這家裡確實是一窮二白,哪怕他再努力,這幾日也不可能吃上細面,他率先拿起了筷子,坦言道:「家裡現在窮,只能吃上這些,等以後會好起來的。」
「我不介意的。」墨瑛搖了搖頭,他留下便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
咬下第一口饅頭的時候,墨瑛有些遲疑,他抬眼看了看對面大口咀嚼著饅頭的江淮生,舌尖抵了抵粗糲的饅頭片,又咽了下去。
或許他對江淮生的窮,還不夠了解。
江淮生餓極了,吃飯的時候勉強維持著自己的形象,還不時看了幾眼墨瑛,這一頓飯吃下來,墨瑛是那城主之子的事情,他已經確定了九分。
唯一猶豫的一點便是,墨瑛明顯吃不了這種苦,卻還忍著要留下來,難不成真是喜歡他?
可他到這裡才不過一夜,江淮生一口一口地喝著自己碗裡的稀粥,給墨瑛留了充足的時間磨蹭。
等墨瑛喝下最後一口粥,放下碗筷,他才一口喝光了碗裡的粥。
「等下我們談談。」
墨瑛剛放鬆下來的身體陡然緊張,眼睛裡有一絲茫然,「談……談什麼?」
他們不是成親了,也洞房了,接下來好好過日子啊,江淮生這麼嚴肅,總讓他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待會兒說。」江淮生沒有多說,他已經站起來,收拾碗筷了。
墨瑛跟著站了起來,拿著碗準備往廚房走去,腦袋裡亂糟糟的,江淮生難道是嫌棄他不會幹活?
像是印證了他的猜想一般,江淮生輕輕鬆鬆將墨瑛手中的碗拿了多來,壓在自己的碗上,隨口道:「你可別動這些了,小心傷到。」
墨瑛不大服氣,他沒有刷過碗,可這是很難的事情麼?想他自幼聰穎,怎麼可能會栽到這種事情上。
墨瑛倔強地跟上了江淮生的腳步,趁著他轉身去打水,自己擼起袖子,拿起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