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淮生交了錢,拿到房契,墨瑛還有種不真實感。
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進門便去翻了自己裝銀子的盒子,「你什麼時候拿的銀子?」
「出門的時候。」江淮生跟在他身後進門,見墨瑛把盒子裡的銀子倒出來數了數,笑道,「放心,沒動你的賣身錢。」
墨瑛把銀子收起來,朝著江淮生攤開了手掌,「剩下的那些呢?」
「沒了,」江淮生摸了摸鼻子,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來了一對指環。
他盤了一條腿坐在床邊,又掏出來一根紅繩,把那指環穿了起來,掛到了墨瑛的脖子上,「本來是想買它的,沒想到這下連私房錢都搭上了。」
墨瑛看著他把另一個圓環穿著戴起來,手指摸了摸銀環,「這是什麼東?」
「定情信物啊。」江淮生理所當然道,「我們都心意想通了,自然是要有的。」
他見墨瑛一臉思索,連忙又說起來了鋪子的事情。
「我這兩天把烙餅的法子交給袁圓他們,等我走了,有袁阿伯在,還是能撐起來的。」
江淮生早就想好了這些,墨瑛接下來這段時日,必定是要開始看書了,可家裡這些錢能撐得了一時,卻肯定不夠墨瑛接下來的生活。
「過去初期的熱度,肯定會有人自己嘗試著做,到時候你再找幾個鐵匠,把我畫的圖交給他,把做的鐵具賣出去,」江淮生對這餅還是很有自信的。
畢竟成本也低,買不起鐵具的,直接買餅也不貴,更何況這煎餅比粗面饅頭好吃了不少,也沒有那麼干,吃多了粗面饅頭想換口味的大有人在。
「賣方子也可以,不過上清鎮買的人不會多,等你到江城倒是可以試試,還有那個軟煎餅。」江淮生絮絮叨叨的說著。
江城的人比上清鎮的富裕不少,墨瑛頭腦也不差,又吃過這味道,等他把方子寫給墨瑛,到時候也不愁賣不出去。
天啟國並非是缺這麼點吃的,只是每隔幾年就要打仗,閒下來的時日又不多,在吃食上遠不如後人琢磨的時間久。
江淮生說著的時候,心裡又想著其他花樣的東西,他這一走不知道要幾年才能回來,至少得讓備考墨瑛這一年衣食無憂才行。
江淮生足足說了一刻鐘,停下來的時候嗓子都有些干啞。
墨瑛給他遞了杯水,逆光坐著,神色難辨,只低低道,「我知道了。」
「我都要走了,你還不多笑笑?」江淮生捏了捏墨瑛的臉頰,故作憂傷道。
墨瑛眨著自己眼睛,半晌擠不出來一個笑,上一世的江淮生活著回來了,可重來一次,改變了這麼多事情,誰又知道這次結果會是怎麼樣呢。
「還沒定下來呢。」墨瑛不甘心道。
江淮生笑了笑,還沒開口安慰他,門便被敲得咚咚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