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密探來報,謝淵在自己府中的書房內,修建了一座密室,平日裡嚴防死守,絕不讓人進出。
想來他與朝中大臣的那些往來勾結,他想要的那些權力抱負,應當就藏在此處了。
趙憫生抬頭看了看頭上那明晃晃的謝府二字,這道匾額還是自己剛剛即位那年,親自寫給他的,如今看來已經有些舊了。
謝淵雖然頂著個九千歲的名頭,但生活向來節儉,節儉到趙憫生有時都懷疑他是故意自苦,好做樣子給自己看罷了。
宅子不大,趙憫生只帶了小桂子兩個人去,進了門沒走幾步便到了人的書房,謝淵將密室設計的很隱蔽,若非是趙憫生之前便派人來打探過,一般人是絕對找不到的。
許是謝淵去北境的三年,讓這宅子空了太久,才使得這書房有了霉味。
趙憫生皺著眉頭撐開了手邊的窗子,卻忘了外面的風雪正大,窗子一打開,寒風夾著瑞雪猛得吹進來,將謝淵的書房吹的滿地紙張。
這使得他顯得有些不耐煩,他雖來此,卻沒想毀了人的書房,於是趙憫生就又探出身去關。
只是哪想那窗子老舊,稍一推開竟就關不上了,就像他與謝淵一樣。
「至於做到如此程度嗎?堂堂九千歲,坐擁江山,卻不肯花錢換個窗子。」趙憫生回過頭去,瞧著一旁的小桂子,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我就要知道你們督公的老底了,你還敢站在這裡,你就不怕那密室之中也有你的什麼罪證?」
小桂子聽了這話沒什麼反應,只是站在原地微微欠身,給人行了一禮。
趙憫生瞧著他這木訥的樣子,不免嗤笑一聲,不愧是謝淵調/教出來的人,一舉一動都跟他一個模樣。
窗子大敞著,冷風從中吹到室內來,趙憫生不禁將身上的衣袍裹的更緊了些。遙想當年,他母妃自戕以後,趙憫生穿過的第一件大氅就是謝淵的,有些薄,上面還帶著謝淵身上那股香的過分的味道。
那件大氅他雖然很不喜歡,但卻還是一直留到了現在,不得不承認,自母妃死後謝淵是唯一一個會關心他冷暖的人。
想到這裡,趙憫生有些倔強的別過頭去,偷偷紅了眼眶。
他沒讓小桂子跟著,而是吸了吸鼻子,一個人走進了那間密室,那裡面沒有窗子,暗的很。
趙憫生手忙腳亂的燃上一支蠟燭,卻在重獲光明的時候,不經意的打翻了桌上的一摞畫像,紙張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畫的卻全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