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沅火冒三丈:「你還知道我很喜歡?!陸斐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這是工藝品,你放著好好的碗不用你用這個?」
知道他有起床氣,陸斐倒了碎片就走過來摸他的頭,哄道:「我賠你好不好?」
舒沅「啪」地打開他的手,口不擇言道:「你賠?你拿什麼賠?賠的能一樣嗎?這個彩釉盤是上次我們兩家人一起去伊斯坦堡旅遊買的,意義很重要,你知道什麼?!」
所謂兩家人,並不是和陸家,陸斐沒有家。
舒沅說的兩家人是舒家和舒爸爸的好友林叔叔一家。
「那我們下次一起去,再買一套。」陸斐低頭看著他。
「誰稀罕!」舒沅紅了眼睛,「誰要和你一起去!你會什麼?你會欣賞藝術品還是學過美術史?你買回來的東西哪一樣都笨死了!」
舒沅沖回房間裡,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起來。
廚房裡傳來水流聲,大概是陸斐在洗手或者別的。過了一會,舒沅聽見陸斐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去了衣帽間,有衣櫃打開的聲音,可能是在換衣服。陸斐上班總是穿正裝,他肩寬腿長,穿起西服來就像換了一個人,舒沅經常讓他用這副禁慾的模樣和自己做ai。
可這時,舒沅腦子裡裝的都是那隻碎成一地的彩釉碗。
他越想越氣,甚至覺得陸斐是故意的,陸斐見不得和那個人有關的任何東西,所以就用這種幼稚的手段來達成目的。
陸斐來到了床前。
柔軟蓬鬆的床鋪里,舒沅團成一團,聲音因為被子的阻隔顯得很可笑:「你滾吧,我不需要你道歉!我今天晚上要回家去,他們都不吵我,我不回來了!你自己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舒沅。」陸斐清冷的嗓音傳來。
舒沅愣了愣。
他已經很久沒聽過陸斐叫他全名了。
六年,還是七年?
這語氣也令他感受到了一絲不安,像以前上課時偷偷吃東西,抑或是偷偷修改卷子分數,陸斐每次發現時都會如實告訴舒爸爸,然後舒沅就會挨揍、被扣零花錢。
果然,下一秒,陸斐說:「分手吧。」
舒沅掀開被子坐起來,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明明還在生氣卻帶著迷糊勁兒:「你說什麼?」
陸斐已經換好了上班的衣服,剪裁良好的深灰色西裝,褐黑色領帶,不像一個上班族,倒像是什麼英倫系廣告裡的男模。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和以前一樣看著床上的人。
也許陸斐是擔心舒沅聽得不夠清楚。
因此陸斐又說了一遍:「我們分手吧。」
舒沅終於反應了過來,一時間難以置信,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分手?!你要和我分手?」
這種羞辱讓他受不了。
他把枕頭砸在陸斐那張可惡的臉上:「分就分!你說的!到時候可別後悔了跑來哭著求我!」
陸斐一動不動,最後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