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發現陸斐在看他,咬了下唇,有點慌亂地解釋道:「我早就不會那麼幼稚了。」
陸斐移開視線,沒有對此進行評論,而是邁開步子走上了台階。
舒沅亦步亦趨,跟在他的後面。
陸斐沒有拒絕這一點。
待陸斐輸入密碼開了單元門,舒沅才問:「我可不可以進去坐一下?」
陸斐同意了。
他們進了家門,舒沅站在玄關,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年。
陸斐不知道怎麼辦到的,竟然花費時間把這裡做到和記憶中幾乎完全相符。牆上的掛鍾,油蠟皮沙發,胡桃木的餐桌椅……連門口的衣帽架都和過去一模一樣。
邊牧圍著陸斐興奮地打轉,不住舔舐他的手,陸斐便收好傘立在牆邊,俯下身捧著它的腦袋揉了一陣。邊牧是很親人的狗,待陸斐走開了,它又聞了聞舒沅,似乎確認他無害,就立刻去叼來玩具蹭舒沅的手,迫不及待,興致勃勃。
看來這是一隻寂寞的狗子,而且傷也已經好了。
舒沅陪它玩了兩回合,那頭陸斐已經洗完手倒好水從餐廳過來了:「芝麻。」
原來這狗叫芝麻。
被代理主人一呵斥,芝麻的興奮勁兒稍減,自動叼著玩具走開了。
「你怎麼做到的。」舒沅脫身後環顧家裡一圈,問,「好厲害,基本上都還原了。」
「找朋友幫了忙。」陸斐又是這樣不咸不淡的一句,「很多東西找不到了,就只好買了替代款,也不是都一樣的。」
又是朋友。
陸斐這樣說的時候,就總是提醒舒沅他們的距離,和分手後他沒來得及參與的那些屬於陸斐的變化。
舒沅接過陸斐遞給他的水,喝了一口,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害怕這樣的冷場,便又往裡走了幾步:「你把這個木質檯曆也找到了?」
那是一個木質的萬年曆,可以根據當年的日期曆法隨意調整木塊的位置。
舒沅以前每次來的時候會玩一會兒,弄亂了,陸斐就去調整過來。
陸斐道:「不是我找到的。」
舒沅:「那?」
陸斐說:「是保存在你那裡的。那時候有一批東西都寄放在你那裡,其中就有這個。」
舒沅:「……」
他記起來了,這個木質萬年曆好像是陸斐的爺爺親手做的。
當年陸斐出國前留下來的一批東西都是屬於他本人很重視的、很有紀念意義的東西,舒沅的確自告奮勇替陸斐保管了它們,卻從未了解過陸斐在意什麼,更沒有去看過這批東西。他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就讓舒爸爸幫忙,請人做好了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