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靠自愈。」臉皮要求他此時必須裝個逼。
吳也靠在桌沿上,一本正經地嚇唬學長:「現醫務室沒人,如果等到開學你再處理傷口,手大概率會感染流膿,創面擴大,成片腐爛,留下非常難看的疤……」
陸余舟想像了一下那個畫面,二話不說打了臉一巴掌,進宿舍拿起桌上的碘伏噴霧對著手背狂噴。
然而這種噴殺蟲劑一樣的殺菌方式尚不知道能不能事半功倍,倒是他自己快被殺死了,這破碘伏不知道是不是假冒偽劣,跟酒精一個效果,疼得他差點原地起跳。
少爺對酒精心有餘悸,小時候他很皮,胳膊腿的經常破皮,而余帆為了讓他長記性,這時候就會動用「家中常備體罰藥」酒精噴霧來給他消毒,殺得人想拿頭撞牆。
十幾歲以後陸余舟就不怎麼受傷了,這「銷魂」的滋味許久沒嘗過,簡直是噩夢重溫。
「靠,這是酒精裡面摻了鹽吧?」陸余舟對著傷口吹氣,活像吃什麼燙了嘴,「還是它過期了?」
吳也站一邊掩嘴笑,掃了一眼他通紅的手——這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手,十指修長骨節明晰,可能是常年練琴的緣故,手指並不很纖細,看起來非常有力量,指甲短而圓,無名指中央有顆小黑痣,像是一顆住在指間的小星星。
「我昨天才拆的,創面深是會有點疼。」吳也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根棒棒糖拆了紙,懟到陸余舟唇邊,「吶,轉移一下注意力好點。」
陸余舟:「……」
粘在唇邊的一絲甜味轉移了手背上的疼,他不是很情願但又鬼使神差地含住了棒棒糖,劣質的水果香精味在嘴裡瞬間瀰漫開來。
糖這種食物在余帆禁止食譜中占據頭位,他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吃過了。小時候貪甜,余帆不給買,只給限量供應巧克力,小孩子就是越不讓吃的東西越想吃,所以他經常拿上好的巧克力跟周圍的小孩換糖吃。
換來的糖五花八門,有進口的也有小賣店裡廉價的,他那會兒頗有種生冷不忌的意思,好像就是為了吃糖而吃糖,高級的廉價的都能吃挺美。
而記憶最深的是一種五彩水果軟糖,換給他這種糖的小孩是個小胖墩,摳得要命,每次只用塑膠袋裝那麼十幾塊顆,還要等量交換,陸余舟一顆高檔巧克力只能換他一顆小糖豆,想多換還不行,一天限量兩顆。
什麼東西只要限量了就成稀罕物,換了黃色的糖惦記藍色的,反正陸余舟那時候整天對這種小軟糖魂牽夢縈,其實味道也不見得多好吃,但就是上癮。
後來長大了他才意識到自己那會兒缺心眼,被個缺德胖子忽悠得團團轉,遲來的自尊心導致他現在非常不愛吃糖,看見糖就會想起那個小王八蛋。
「嘎嘣!」大概是把口中的小圓球當成了小胖墩,陸余舟咬牙切齒地咀嚼著。
「譜子還沒寫。」吳也輕輕撩起眼皮,視線短暫地在陸余舟鼓鼓囊囊的腮幫子上停留,然後拆了貼輔料貼,沒商沒量地糊在了陸余舟舉糖的手背上,「明天給你。」
什麼玩意?陸余舟懷疑方才耳朵聽見的不是人話,他含著一口碎糖瞅著吳也,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你他媽在逗我?
作者有話要說:也學弟→_→你說誰是小胖墩,我看你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