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余舟進來晚一步,菜也得了,碗筷也備好了,實在沒有獻殷勤的點,只能動嘴:「帆姐這條裙子是新買的嗎,太好看了吧!」
余帆年輕的時候是市舞蹈團的舞蹈演員,如今年過四十,看臉最多三十,看身材也就十八,那小細腰時常讓人懷疑陸余舟是領養來的。女神穿什麼都驚艷,一條簡單的居家裙愣是能穿出大牌即視感。
然而馬屁沒起作用,余帆無動於衷地掃了他一眼,見他手上水漬未乾,問道:「沒用免洗?」
陸余舟忘了,昨晚上傷口都沾了水,現在包著哪裡還記得用免洗液,他抽了張紙擦手,輕描淡寫道:「防水的貼沒事,我總覺得免洗跟沒洗一樣。」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看看你傷口嚴不嚴重。」余帆端著碗站在他面前,「貼這麼大一塊,趁早別說是不小心蹭的。」
「……」家裡爹媽都是福爾摩斯眼,根本糊弄不過去,陸余舟只好老老實實交代是騎車撞的,不過他沒把尾哥賣了,只說是同學聚會喝多了,「真沒事,不影響彈琴。」
余帆沒動,抬頭看著他。
優雅美麗的帆姐很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陸余舟這個熊包跟誰都能扯皮,唯獨跟他媽扯不起來,被她看得心虛,只好磨磨蹭蹭揭開輔料貼,只是雞賊地揭了不那麼嚴重的一半,「您看就皮肉傷,一兩天就好了。」
還不等余帆看清楚的,陸行川就過來摻合,「來來來先吃飯再說,」他接了媳婦兒手裡的碗,胳膊攬著她的肩膀朝飯桌去,「男孩子破層油皮沒事,別把他養嬌氣了。」
陸余舟鬆了氣,心裡給陸總發了朵小紅花。
吃飯時間不說事,飯桌上只有父子倆一唱一和地誇讚廚藝。
余帆女士燉牛腩是一絕,據說當年陸總就是被一鍋牛腩俘獲了芳胃,這才甘願邁進婚姻墳墓里。
陸余舟尋思著做定情菜跟吃定情菜的時候心情大抵會愉悅點,所以特意點了此菜,不過帆姐只吃了幾口,看起來並沒有用。
吃完飯,陸行川洗碗筷,余帆收拾桌子,陸余舟想伸個手,被拒絕了。
「我昨天給你買了兩套衣服,你上樓試試。」余帆打發他離家務事遠點,「洗澡注意點,搞不定叫你爸幫你。」
完蛋,連個死緩的機會都沒了,這等於直接宣布了陸余舟住校生涯的結束。
他覺得余帆在有關彈琴的問題上實在很法西斯,好像為了彈琴,為了保護彈琴的這雙手,失去什麼都是無足輕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