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手指掉了?那趕緊撥120啊!」
「你個小年輕耳朵怎麼還不好使呢?戒指!」史琴急得拍窗戶,就差拿個喇叭懟他耳朵上吼了。
「哦,是戒指啊。」陸余舟可算聽見了,「您戒指為什麼會掉我們家呢?」
「我……」史琴語塞,不知道這問題怎麼回,無賴道:「掉了就是掉了,你管我怎麼掉的呢,反正戒指是我的,你撿了給我就是了!」
「唔,那不好意思,我沒看見。」陸余舟很快在菜地里找到一枚,撿起來用手指擦掉灰,睜眼說瞎話,「誰看見戒指掉下來了,您可別隨便扔個什麼東西下來訛人啊。」
史琴:「……」
另一邊彎腰找戒指的吳也笑得直不起腰,索性不找了,就地蹲下來看著陸余舟笑。
「你剛才撿什麼了!」黑燈瞎火的史琴看不太清楚,但分明看見他撿了個什麼東西。
陸余舟攤手,「您管我撿了什麼呢,反正是我家院子裡的東西,那就是我的。」
「你……」史琴氣得上不來氣兒,指著陸余舟的手直哆嗦,「你個死孩子你……」
「你鬧夠了沒有!」
她話沒說完就被身後的張峰扯著頭髮拽了進去,窗戶「砰」得關上,將哭嚎打罵聲關進了屋。
小院四四方方面積不大,三面矮牆,以中間一道小石頭路為界,西牆邊種了幾排小青菜,東牆下有花草細竹,「魔音」暫時被隔離在這一方之外,小院又重新恢復了它的悠閒和寧靜。
「吶,找到一枚。」陸余舟站在吳也跟前,伸手將戒指遞給他,「是一對兒的嗎?」
吳也蹲在細竹下,手撐著臉,沒接,只是仰頭笑看他。
直到五分鐘前,他的心情還是低落壓抑的,從他回到這個城市開始,這種不好的化不開的情緒就一直圍繞著他。這情緒就像魔咒,哪怕他現在已經能夠自力更生,哪怕他在外面的世界裡見識了足夠多的屬於別人的操蛋狗屎破爛事,一但回到這裡,他還是要受這情緒左右。
他一度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擺脫不了這個地方,可就在剛才,他忽然就輕了,糟糕的情緒散在了這一方小院裡,消失在了眼前這人的眼睛裡,他如釋重負。
陸余舟被他看得不自在,手伸到他面前,「不要了啊,再不接我可據為己有了,反正是我家院子裡找到的。」
「謝謝。」吳也從他手心取走戒指,頂在指尖摩挲,嘴角掛著笑,語氣卻很認真,「真的謝謝。」
害,幹嘛忽然客氣。
陸余舟收回手插在睡褲口袋裡,眼睛隨意掃著天上的星星,莫名有些不大自在,玩笑道:「口頭道謝沒誠意啊,得請我吃飯。」
吳也低聲笑起來,笑了好一會兒還停不下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笑,發自內心地笑。
「笑屁啊你,點笑穴了嗎?」陸余舟踢他的腳,「快起來找啊,是不是傻,再笑我打精神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