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余舟抱了只抱枕,去床邊地毯上翻書自省。他覺得最近跟吳也太近了,尤其是知道他就是小多肉時,總忍不住跟他親近,他不知道作為成年朋友這樣的距離算不算正常,不過細想一下,他跟值仔好像也挺親近的,值仔有時候還幫他穿鞋穿衣服。
大概,是差不多吧。
想通了之後,陸余舟的心跳趨向平緩,注意力很快放到了書上。
然而,他「病」好了沒五分鐘,練琴的傢伙開始出么蛾子。
一首在陸余舟看來也就十歲水平的鋼琴曲,被吳也彈得錯音百出,那節奏跟過山車似的,忽快忽慢飄飄悠悠,簡直是折煞耳朵潔癖人士的壽命。
「你那手指是木頭棍兒嗎?」陸余舟衝到他身後,一巴掌拍在肩膀上,「節奏節奏呢!就飯吞了啊!跟著我的節奏彈!」
所有的鋼琴老師打節奏的畫風都很魔幻,那真是聲情並茂慷慨激昂,恨不得把學生拍死在節奏上,吳也的肩膀差點讓他糊腫了。
不過吳同學心裡卻美滋滋的,教他彈鋼琴呢還想一個人坐著?
沒門沒窗窗戶縫都沒有。
當然,吳同學冒著被拍死的危險調戲學長也不是沒有好處,練了幾天後,多年的肩頸問題得到了有效緩解。
可陸老師卻愁,他覺得吳同學作曲方面的天賦毋庸置疑,彈琴的天賦卻稀爛,練了幾天也沒啥長進,於是決定回去制定一份詳細的教案,必須每天督促這傢伙練琴。
假期倒數第二天,陸余舟一早去參加張爺爺兒子的婚禮,吳也先去看了看八個小崽子,陪他們吃了頓飯,完事去了張峰家。
是史琴跟張峰叫他來的,眼看著假期就要結束了,吳也還沒有說張歡轉學的事,這兩口子著急了,也顧不上之前鬧得多難看,舔著臉把人請上門。
「小也喝汽水啊,這我今天特意給你買的。」史琴把兩瓶不知道什麼山賽牌子的橘子汽水放在吳也面前,那汽水顏色十分詭異,透著一股喝一口就要進醫院的危險氣息。
「你們找我什麼事?」吳也翹著腿,明知故問。
史琴看了張峰一眼,拿胳膊肘戳他,張峰抿了抿嘴,不大情願地笑著:「就是之前舅舅跟你說過的,歡歡轉學的事,你還記著吧,那什麼,眼看著這學期快過半了,我們想讓他在年後就轉過去,你看還行?」
吳也皺眉想了想,故意吊著人胃口似的,半晌才搖搖頭,「沒戲。」
兩口子好險沒撅過去,張峰急了:「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吳也懶得說套話,直截了當說重點,「張歡那個成績考不過去。」
廢話,張歡要能自己考進去還走什麼後門啊!
史琴感覺自己被耍了,快氣完了,「哎你什麼意思啊,舅舅舅媽聲好氣請你幫忙,你至於這麼不給面嗎,什麼叫考不過去,你就是不肯幫忙!」
「那您找個肯幫忙的去問問,看看是不是要靠成績。」吳也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