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余舟跑到洗手間的時候,可樂罐已經被他捏成了頹廢藝術品,他看了看可樂罐,又鬼使神差地把它撐開才丟盡垃圾桶。
擰開水龍頭,他掬了一把水撲在臉上,抬頭看著鏡面里通紅的臉。心還在持續跳動,因為離開了嘈雜的現場,心跳聲更加突出,像極了他當初捏小初戀的臉蛋時的樣子。
不,比當時跳得還激烈。
心跳,悸動,身體裡有熱血涌動,這是春心萌動的表現。
不是因為什麼童年夥伴。
他好像,有喜歡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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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他一早離校,沒等吳也吃飯,路上買了只熱狗吃了,又拐去花店買了支玫瑰花,打車去到趙之延的公寓。
他家住在本市的一個高檔小區,距離有點遠,車費有點費,看來以後不能每次都打車,得研究一下地鐵路線。
趙之延在家,親自給開的門,他大概在做飯,還繫著圍裙。
「這麼早,吃早飯了麼?」
「路上吃過了。」陸余舟一邊換鞋說。
往鞋櫃裡放鞋子的時候他愣了一下,裡面只有男士鞋子跟兒童鞋,沒有女主人的。
「路上吃肯定不舒服吧,再喝碗粥好了。」趙之延客氣道,「反正糖糖也才起,練琴還要有一會兒呢。」
「謝謝,不用了,鋼琴在哪,我想彈會兒琴。」陸余舟不習慣在不熟悉的人家裡吃飯。
趙之延沒勉強,指了指最裡面的一間,「那是琴房,你隨意就好。」
「嗯。」
陸余舟走進琴房,房間布置得簡約精緻,靠窗一架施坦威三角鋼琴,正沐浴晨光。一切都是他喜歡的風格,激發了他彈琴的欲望——從昨晚到現在,他過於糾結的心終於被另一件事轉移,他像是逃難一樣很快投入進了音樂的世界。
沒彈幾分鐘的,吳也的微信來了。
一袋糖糖:???
一袋糖糖:學長你居然不等我吃早飯?
陸余舟頹然嘆氣,他刻意提早出門,就是不想遇見他,他現在還沒整理好複雜的心緒,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自然相處。
親近已經變了味。
疏遠吧不太是個事。
唉,真是個磨人的小肉精。
魚粥一碗:我工作呢,鋼琴家教。
一袋糖糖:男的女的?
魚粥一碗:……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