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也把一杯紅酒摔在了飯桌上,濺了滿桌的紅點子,像是濺起了一灘血。
「要投你自己投,別來找我。」他站起來摔門而去。
「嘿!這孩子什麼狗慫脾氣!」張峰抹掉臉上的紅酒,氣得夠嗆,「不借就不借,指著他沒活路!」
「我就說他肯定不借。」史琴嘀咕道,「這孩子冷血無情的,算了,咱不指望他,大不了去貸款,我聽說一些民間借貸放款很容易的……」
吳也咬著一根棒棒糖,不辨方向地在街上走著,期間來了幾個電話,他都給掛了,他胸口有點悶,不想傳播負面情緒。
他媽自殺的消息傳來那天,他也是這樣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走了整整一天,因為只要一停下來,窒息感就會洶湧而至。
一直走到華燈初上,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有老朱的幾個電話還有消息,通知他有時間去辦公室拿邀請函。
翻過了幾條不重要的來電,他看見了陸余舟的號,還有一條微信消息,說他在小公寓等他。
就像外婆當年步履蹣跚地在街頭找到他,拉著他的手回家一樣,陸余舟的這條消息同樣給了他家的溫暖,以及未來的希望。
他還要緊跟學長腳步,同他去巴黎比賽,他們要走的路還很長,他沒有時間被往昔左右,他得陪著他向前看。
吳也立刻叫了輛車,跨越大半個城市迫不及待地回到小公寓,屋裡沒開燈,他先是一陣失望,以為他等不到他走了,後來發現沙發上有個睡著的身影,他倏地鬆了口氣,嘴角揚起來。
輕手輕腳地來到沙發旁,吳也蹲下來,看著被一縷朦朧月光籠罩的臉。陸余舟的氣質跟各種光線都很搭,他好像就是天生應該被光照耀的,舞台上的光,太陽下的光,還有不甚明亮的月光,只要照在他身上,都是那樣美好。
吳也情不自禁地吻上額頭,睫毛,鼻尖,嘴角……很不要臉地分享了屬於他的光。
「……嗯?你回來了。」陸余舟被他吻醒了,手習慣性地揪對方的耳朵,「這麼涼,你去北極了嗎?」
「學長,求抱抱。」吳也撒嬌的口氣。
陸余舟勾著他的脖子抱住,拍拍對方的頭,「怎麼了肉肉,誰欺負你了,余舟哥哥替你報仇。」
吳也笑著箍緊他,「太陽欺負我了,你幫我射它吧。」
「……」陸余舟覺得自己一定叫他帶壞了,最近一聽見太陽他就條件反射,可現在挺晚了,他不想跟太陽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