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林凌,陸余舟就隱約猜到了,他知道林凌是袁氏的。
他以前從來不關注娛樂公司,不知道袁氏是什麼樣的,而了解到袁氏,是在那件事之後。
最初來美國的那段時間他的傷口難以癒合,心鈍疼難忍,哪怕他刻意讓自己忙起來,偶爾夜深人靜睡不著的時候還是會備受折磨。
這時候他就得吃點「止疼藥」。
止疼藥的成分就只有他。
他去哪了,現在好不好,他簽的是袁氏,袁氏是個什麼樣的公司,他進去的日子會不會太難過……
陸余舟飲鴆止渴地搜索著關於他的一切,偶爾找到一點蛛絲馬跡,他就能短暫地高興一會兒,找不到也沒所謂,這種抱著希望找尋的過程,本身就能麻痹神經,仿佛下一秒就能挖出有關他的消息,像中彩票一樣。
明明不敢聽到有關他的一切,卻又只能靠他來止痛。
他是刀,也是藥。
後來漸漸的,他成功的將那部分記憶封存了起來,並且可以遊刃有餘地控制「開關」,只要關上那段記憶的門,他就可以專心的長久的投入到眼前的生活中來,不需要再去碰「止疼藥」。
可是眼下,當值仔提起袁氏時,陸余舟發現所謂的控制「開關」並沒有他以為的那樣遊刃有餘,那些關於他的記憶就這樣不受控制地滾了出來,叫囂著造他的反。
「袁氏挺不是個東西,買斷別人的詞曲給一個歌手,把這歌手包裝成原創歌手的事不是幹了一回,我尋思著林凌學長也是沒辦法,他跟……」孫值看一眼陸余舟,確定他沒什麼異常才繼續說,「他跟吳也關係挺好的,開演唱會做活動一定會帶他,吳也近一年發展不錯,圈裡人都挺看好他。」
「不過袁氏這兩年不太順,麻煩不斷,我感覺好像有人整他們似的。」孫值短暫的提了一下吳也,轉而進入了爽文情節,「彭程那王八蛋惡有惡報,他去年因為吸|毒販|毒被判了七年,他爸的公司破產,因為多項經濟犯罪判了無期。梁棟他爸也有麻煩,多次被人舉報貪污受賄,上面正查他……」
孫值越說越爽,蘭斯的翻譯軟體已然罷工,一個勁兒的what,what……
而陸余舟的思緒被那個名字纏住,孫值後來說了什麼,他一個字也沒聽見。
最初吃「止疼藥」的時候,他在黑暗中瘋狂地輸入他的名字,可是後來,這個名字卻成了禁忌,他不敢想也不敢查,甚至大腦會自動屏蔽這兩個字。
蘭斯載著他們開了將近兩個小時,那句「他還好麼」始終頂在陸余舟舌尖,可是直至回家,他也沒能吐出來。
余帆知道孫值過來,特意準備了一桌中餐,可把蘭斯高興壞了,他最愛吃fish媽媽做的中餐,更愛去廚房幫忙——雖然多數時候幫倒忙,不過有他在,廚房總有歡聲笑語。
陸余舟帶孫值去三樓客房,趁著蘭斯不在,孫值問出了心中疑問:「老陸,你媽他竟然接受了小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