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二十分,吳也沒有過來,應該是不打算給他回應,意料之中但也難免失望。
來之前值仔這樣問過他:「你確定還要冒險跟他在一起?」
連最了解他的值仔也不太看好他的決定,覺得他們在一起是一場豪賭。因為在所有人眼裡,他們之所以走不下去,是因為吳也混亂的,充滿隱患的生活給他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傷害,並且,隱患是持續存在的。
甚至吳也自己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心甘情願地迴避他。
但其實,所有人都忽略了,傷痕在吳也心裡,而不是在他手上。
當年吳也承擔了所有的指責,背著一身看不見的傷走得乾脆,快刀斬亂麻地替陸余舟做出了選擇,使他不需要面臨兩難的境地,從而能迅速回歸到正確的生活軌道上。
可他自己心裡的傷卻難以癒合,感情越深愧疚越重,他越是走不出來。
「跟他在一起是榮幸,不是冒險。」陸余舟這樣回值仔。
因為沒有人會像吳也這樣無條件地愛他。
五月份的東北夜裡還涼,陸余舟吸了吸凍紅的鼻子,關上窗。
吳也今天只穿了件T恤,站門口不知道會不會凍死。陸余舟看看他的包,猶豫了片刻,返回自己房間找了件外套。
他出去的時候大家已經開飯了,蘭斯那白還有另外三個客人吃得熱火朝天,唯獨吳也不在。
「fish你來了,很遺憾今天沒有你的菜。」蘭斯吃得眼淚鼻涕橫流,這貨有吃辣的嘴沒有吃辣的命,每次吃特別辣的食物都這幅熊樣,「你要不去煮麵吧,還有大列巴,擱點醬油抹點果醬湊合一頓,明天再給你做好吃的。」
陸余舟:「???」
桌上有水煮肉辣子雞麻辣豆腐各種好吃的菜,怎麼就沒他的菜了?
他平常口味是偏淡,但也不是不能吃,這貨搞什麼鬼?
「吳也呢?」他四下找了找,沒看到人,心裡陡然一慌——他不會為了躲他,連行李都不要了吧?
「他剛出去了。」蘭斯嘴裡叼著塊肉,一邊嚼著說,「我說你不吃辣,胃不好,要喝牛奶吃麵包,他自己就出去了。」
陸余舟:「……」
那白補充說:「麵包房還挺遠的,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你要是餓了不如先煮泡麵……」
不等他說完,陸余舟便拎著外套跑了出去。
小鎮上有一家家庭小超市,吳也應該會去買牛奶,陸余舟小跑過去進到店裡問老闆:「請問剛有個穿短袖的傻子來買牛奶嗎?」
老闆笑著指指櫃檯上打包好的一袋牛奶說:「傻子買的,還借走了我的摩托車,說一會兒送車來贖。」
陸余舟:「……」
傻不傻啊騎摩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