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應道:「進入副歌前那一句,你再跳一下。」
夏槐雖然疑惑,但還是按著他說的,把那一句的動作重新做了一遍。
鍾應沒說話,只是走近了夏槐,站到他身後:「腳步不對。你這樣子只是看著像而已,實際上真這麼跳很容易出意外,我怕你到時候在舞台上摔了……」
鍾應靠得很近,夏槐有些不自在,他回想著自己的步伐,篤定自己是沒有跳錯的。
難道是鍾應故意在雞蛋裡挑骨頭嗎?可是聽他的話,又好像是在關心他?
關心他,怎麼可能。
果然,鍾應的下一句就是:「到時候我們的初舞台就被你毀了。」
夏槐臉色變了變,不服氣道:「那請隊長賜教?」
鍾應直接用行動來回應夏槐的話,他先給夏槐示範了一遍自己的動作,而後繞回夏槐身後,對著鏡子蹲下來,兩隻手分別扣住了夏槐的小腿。
夏槐怕癢,被這突如其來的接觸弄得好像腿肚子上有電流通過,他皺著眉,動了動,抬眼看到鏡子裡的鐘應面色卻沒什麼變化。只是鍾應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些,說出口的話也讓人聽得出他的不悅:「別亂晃,我在幫你糾正。」
「……哦。」
起初夏槐還帶著點不服氣,然而鍾應給他糾正過後他承認了自己確實跳得不對,如果按著原先的腳步來,真的有可能會像鍾應所說,一個不留神就在舞台上撲街了。
可他明明也是按著隊友教他的步伐來跳的,是自己實在太笨所以跳錯了嗎?
鍾應仿佛知道夏槐在想什麼,問道:「成禮教你的?」
這兩人第一次見面就如針尖對麥芒,之後的相處也談不上和睦。夏槐沒想過這個冰山隊長能幫自己糾正動作,還主動開口和他聊起了天。
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聊天,不過看在今晚的氣氛也沒那麼劍拔弩張的份上,夏槐也願意和他多說幾句。他點點頭:「是啊。」
本來以為鍾應會順勢說幾句讓他多和藍成禮學之類的話,沒想到鍾應卻說:「不要太依賴別人,有些東西還是得自己去摸索……實在不會的,可以找我。」
可以找他?夏槐驚疑地看著神色仍然淡淡的鐘應。
說完,鍾應就往練習室門口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對著還在原地發著愣的夏槐道:「還不走?再不走天都亮了。」
夏槐反應過來,飛快地收拾了一下東西也往外走。
深夜不好回去,他倆一起打了一輛車,只不過一個坐副駕駛一個坐后座,一路上也沒有任何交流,仿佛就是路上遇見了一起拼個車的陌生人。
夏槐坐在後頭,看著車窗外終於沉寂下來的S市,街道上不再車水馬龍,只有路燈依然明亮。他掏出手機,對著如墨般的夜空和路上閃爍的點點燈火拍了一張照。
隨後他打開一個匿名交友app,點開列表里一個已經半年多沒上線的好友的聊天框,把照片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