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宿的話讓兩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沈彥鈞抱了些好奇,隨口問:「他是來找誰的啊?」
「嗯……」阮宿想了想,「好像是露杉門的周希成,不過天太晚了,掌門說等明天再喊人。」
剛從針尖上脫離飛入雲端的心,「唰!」的又跌倒了谷底,被扎個透心涼。
「師侄啊,你還有多久到門派啊?」阮宿的聲音帶了濃濃的思念,沒一會兒就傳來男人吸鼻子的聲音。
沈彥鈞抖了抖手,嗓子像是塞了棉花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很快回去。」楚傾寒在旁幫忙回道,這樣乾耗著毫無用處。
「那我這就回山門睡覺了,明早師侄你記得來我這裡煉丹啊,我讓斷諸門的人給你鍛造了一個鼎,現在已經做好了,」阮宿的聲音中滿是雀躍,「掌門這裡一點都不有趣,互相奉承個沒完,反正也沒人注意我偷跑出來了。」
傳聲符的聲音停了。
沈彥鈞收起出傳聲符,心情複雜的問旁邊的少年,「祝拓該不會把咱們兩個綁回去吊打一頓吧?」
楚傾寒認真的思考後,「應該不會,不是簽了契約嗎?他沒有辦法反抗的。」
「你說的有道理哎,」沈彥鈞的腰杆一下子挺直了,他一擺手說道:「走,先回去,反正他也不知道咱們的名字,只要暫時不見面,到時候他找不到人就自己回去了。」
少年挺著胸脯,大步流星的走向虬岩派大門。
楚傾寒跟在身後,心底升起的猜測讓他忍不住泛了些許的煩躁,面色並不是很好看。
兩人沒去找掌門,這個時間點去只會和祝拓撞個面對面,他們趁著夜色回了家。
沈彥鈞的房子還塌著,住不了人,所以少年就跟著楚傾寒進了他的屋子。
「你先睡。」楚傾寒坐到自己的椅子前,抽出一張紙攤在桌子上。
一回生二回熟,少年已經徹底放開了,他給自己施了一個淨身術,脫了外衫後朝被窩裡一鑽,然後卷著被子滾到了牆角,雖說他知道對方不會真的和自己一起睡,不過還是要意思一下,「你還有備用的被子嗎?」
「嗯。」楚傾寒應了一聲。
得到回應後,沈彥鈞朝被窩裡縮了縮,雙眼緊閉,困意席捲而來,什麼需要操心的事全部拋擲腦後,都留給明天的自己苦惱去吧。
……
第二日,少年在一陣淺淺的香味中醒過來,睡夢中抱著的被子逐漸有了一個具體且恐怖的形狀,他臉下是一片滑膩微涼的觸感。
沈彥鈞沒睜眼,意識卻已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像是冬日被淋頭澆了一桶冰水,渾身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