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拓的脾氣本就不好,他在遇到冷美人的時候,距離爆發只剩下一剎那,特別是在對方死活不說出他那個周希成的消息時,他居然有一瞬想要去傷害這個讓他無比心動的臉的衝動。
實在是太奇怪了。
祝拓鬆開抓住楚傾寒衣領的手,自己一人在虬岩派四處逛,不告訴他,他可以自己找。
魔界的人大多是三分熱度,可他自出生以來,就擁有和所有魔族所不同的忍耐力和堅持度,他祝拓認定的東西不會鬆手。
一直找到正午,他忽然在鳩泉門附近感受到了魔氣。
出於直覺,也是抓住了一絲希望,男人徑直奔了過去,然後看到了一個自己萬分熟悉的背影。
可為什麼,還不是他想看到的那個人。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到底是誰?!」沈彥鈞繼續喊道,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
他煉製了一上午,以杜雪丹為幌子,實際上練的是中品換神丹,吃了後會在一瞬間從外貌到聲音變成另外一個人,時間是三天,在此期間以祝拓的修為,不可能會發現他變了臉。
現在他的樣貌和之前完全是反著長的,大眼變小眼,白皮變黑皮,聲音也從一開始的清脆轉為刺耳的公鴨嗓。
祝拓皺了皺眉,緊抿著嘴,似乎是在竭盡全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怒氣,他狹長的寒眸微眯,視線落在沈彥鈞剛埋匕首的地方,「你在那裡埋了什麼?」
「干你何事?」沈彥鈞向後退了幾步,「我身後就是鳩泉門,你要動手之前可要先想清楚了。」
「我是你們虬岩派的客人,現在回答我你埋了什麼東西?我在上面感受到了魔氣。」祝拓滿是不耐煩的抱胸站著,如果不是沈彥鈞穿著虬岩派的弟子服,此刻他可能已經被惱羞成怒的祝拓撕成碎片。
沈彥鈞狐疑的看了眼祝拓,表現出半分的懷疑,更多的是恐懼,他垂眸看著那片地面,眨了眨眼,淚水迎了上來,「那是一隻陪了我三年的小黃鳥,我叫它大白,前幾天它跟著我一起去做任務的時候,為了保護我被魔獸咬死了,我一直偷偷帶著它的屍身,今天回來,就把它偷偷埋在此處,也算是送它回家了。」
少年「噗通」跪在地上,雙手一甩撲倒在地,「嗚嗚嗚……大白啊……你死的好慘啊……」
祝拓看少年哭的悽慘,心中更是煩躁,「一隻靈獸而已,哪有那麼多的情感。」
「誰說的,你又不知道!」沈彥鈞哭的上頭,忽然想起來家裡的那隻陪了他十五年最後被車撞死的白狗,胸口像是壓了塊巨石,慟哭道:「它和我可好了,我一回家它就會迎上來,還會給我叼鞋,蹭我,它是為了我才死的……以後我回家再也不會有小黃鳥迎上來了。」
少年越哭越傷心,越哭聲音越大,像是警笛一般,哀轉久絕。
「煩死了。」祝拓緊皺著眉,一揮袖轉身離去。
沈彥鈞還在哭,一直等到人徹底沒了影后,少年才向後一仰躺在了地上,哭聲慢慢停了下來。
他抬手拿袖子擦了一下臉,一陣刺痛,眼睛絕對腫的不能看。
少年看著天邊的太陽,心情還沒抽離出來,實話說,他已經不記得那條白狗死的時候,他什麼感覺了,甚至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模糊成一團,除了白毛什麼也記不得,可一回想起來,眼睛便是一陣的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