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句「寶貝兒」,明天一句「親愛的」,後天一句「小可愛」,怎麼騷怎麼來。
但兩人不是情侶大家也都知道,童漾有個一心一意追了一年的男神,高三的大學霸。
而陸潛,但凡長得不錯的姑娘他都得貧嘴幾句,也不是非童漾不可。
而且單看五官的精緻,他比童漾生得還好看,但不女氣,他面部線條鋒利顯得十分英氣,只是眼睛長得極好看,反倒有了模糊性別的驚艷。
眼窩很深,眼皮上的褶皺如利刃般鋒利,一笑就撩起一片漫不經心的風流,像展翅欲飛的蝶。
童漾隨手梳了個馬尾,對著鏡子抿唇抹開口紅,朝陸潛拋了個媚眼:「拜拜,我先撤了。」
說罷,她往前後門邊一張望,抱著書包躬身就要往外沖。
腿剛踏出去一步,就被陸潛拎著衣領揪回來:「操,一會兒老鴇問我你去哪了我說什麼?」
三班班主任姓包,叫包書愈,剛開始還只是老包老包地叫,後來也不知道誰領的頭,就開始叫老鴇。
殊不知這稱呼把他們自己都給繞了進去。
「他才懶得問吶!他要找也找你,快撒手,別耽誤姐姐撩漢子。」
童漾彎著背,以一種極其彆扭地姿勢頓在那。
陸潛輕輕「嘖」了一聲,鬆開手。
十月末的陽光已經沒了力度,像宣紙上的顏料把天邊染得濕漉漉,暮色擴散開來,在遠處天際暈出墨色。
他在桌上趴了會兒,嘴裡塞了顆奶糖,又濕又黏,嚼起來費勁,還沒等睡意蓋上來,就聽一個氣如洪鐘的聲音。
「陸潛!你看看你!別人都在寫作業就你睡覺!!作業寫完了嗎你就睡!!」包書愈站在門口吼,末了還痛心疾首地加上一句,「皇帝不急太監急!」
陸潛笑出聲:「別別別,罵我歸罵我,別把您自個兒給帶上咯。」
教室里迅速爆發出震動的狂笑。
包書愈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童漾呢!」
「廁所。」陸潛面不改色。
「童漾也比你消停!你這!我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
陸潛無語,翹著腿,那顆半化的奶糖黏在他牙齒上下不了,他用舌尖頂了頂。
包書愈眼尖地捕捉到這一幕,再次罵道:「你嘀咕什麼呢!還不服氣!你和童漾兩個什麼時候能爭爭倒數第二我做夢都得笑醒。」
陸潛從善如流,頷首悲痛地說:「我會加油的。」
一邊終於把奶糖從牙齒上剝下來,又嚼了兩三下咽下,才慢吞吞解釋:「沒嘀咕,奶糖塞牙了。」
「上課吃零食!」
陸潛再次悲痛:「我錯了,不敢了。」
他從小到大讀書就沒少挨訓,得出經驗沒有什麼比「我錯了」、「不敢了」、「會加油」三連來得更有效。
包書愈幾乎怒火攻心,鬱結地瞪了他一眼,終於點明這次找茬的原因——
「你中午是不是跟隔壁班的陳答壯打架了!還把人鼻血都給砸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