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飛機是在離山區挺遠的市區,雖然也不算繁華,但仍然比山區裡的條件好許多。
何彭來過一次,又經常坐飛機出差,輕車熟路地替童漾拿好行李,她帶了一個小行李箱,而何彭和於辭只帶了一個裝換洗衣服的包。
「你們女的就是麻煩,住兩天還能帶這麼多東西。」於辭吐槽。
「你自己過的糙就別說我們這種精緻女孩了!」童漾翻了個白眼。
何彭還是第一回 和陸潛以外的小朋友待一塊,只好打圓場:「沒事,前面找輛車,行李箱也不礙地方。」
「看到沒!」童漾瞪著他,戳了戳於辭的胸口,「好好跟人學學,難怪沒女朋友。」
何彭忍俊不禁,說:「我也沒女朋友啊。」
童漾又給陸潛打了通電話,想說她們已經到了,結果卻沒人接。
「可能劇組突然有事吧。」何彭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但也沒多想,「我去過一趟,直接帶你們過去。」
和陸潛玩的好的這些小孩兒,都跟他性氣相近,相處起來也直來直去,倒不用顧及什麼,非常舒心。
幾人走到機場口,這裡的交通管理不規範,一出門口就停著一溜的計程車。
在人群中他們非常扎眼,還是初春料峭的日子,童漾已經引領氣溫潮流的穿上了小短裙,在機場蹦跳著。
「師傅,這裡去瓊山嗎?」何彭彎腰透過窗問其中一個師傅。
「不去不去!剛交通電台還播呢,那裡突發了山體滑坡,還不知道什麼個情況,我勸你們也別去了。」
「……什麼?」
何彭幾乎是在剎那間頭腦空白,眉頭緊蹙著,窒息感緊逼而來,瞳孔都在發顫。
「山體滑坡……」
童漾和於辭也怔住了,還是於辭最先反應過來再次播出陸潛的電話,卻始終沒人接。
「我操怎麼不接電話啊!」於辭嗓子啞了點,「他住在哪啊,應該不會被影響到吧?」
何彭從來沒有一刻這麼焦躁過,焦躁到根本無法思考,耳膜都刺得發痛。
「旅館,就在山腳下。」何彭聽到自己說。
坐上車,何彭就閡上了眼睛,太陽穴抽著疼,呼吸不暢,喉嚨底像塞了一團棉花,他把臉深深埋進手掌里。
「放心吧,陸潛不會出事的。」於辭拍了拍何彭,事到如今,再多的安慰也沒有實際功效。
何彭點頭,重重搓了把臉,重新坐起來。
「我就給你們送到那路口啊。」司機還是被童漾軟磨硬泡好久才勉強同意,但不願冒險送進去,只送到滑坡前的平地上。
「行行行!」童漾應了一聲。
這裡的場景比他們想像得更加嚴重,還沒開進山區,淤泥就已經延伸到腳邊,空氣中的潮濕深囚進身體。
悶得讓人透不過氣。
這一溜的地上,房子低矮,有的只露出破敗的屋頂,被沖得七零八落,東歪西倒,已經陸續有消防員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