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越一聽他爹就有些犯慫,他先前說要娶白衡玉的時候,他爹就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可自打天水月一睹白衡玉的真容,他就害了相思病,整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再不來提親他就要死了。幸好他們玄機門有錢,他用每個月剩下的零花錢置辦了這一堆聘禮,暗下找了只鑼鼓隊,敲敲打打就來了。
傅景明見他不吭聲,心下瞭然:「難不成娶親這麼大的事,令尊卻不知情嗎?」
李重越道:「等我把衡玉娶回家了,我爹自然就會同意!」
一聽眼前的少年將衡玉兩個字喊得這麼的順口,傅景明的面色陡然冷了幾分:「李少主,結親這種事情強求不得,念在你年紀尚小的份上還是快些回吧。」
李重越完全不會看人臉色,死乞八賴的非要見到白衡玉不可。傅景明使個眼色,身後的弟子就極為上道地端著掃把打算出來掃人了。
就在此時,一道流光飛速落在了山道上。
來人一襲雪衣,漆黑如墨的頭髮被一尊白玉冠挽在腦後,微風盪起,幾縷髮絲輕輕親吻他如丹青秀麗的眉目。上天偏心,還執筆墨在他的左眼眼尾處輕輕點上一點硃砂痣,叫這出世不俗的樣貌又染上一絲動人心魄的紅塵煙火。
「衡玉!」傅景明快步走過去。「你的冪籬去哪了?」
來人正是剛從小秘境先回來的白衡玉,因為他長得實在太招搖了,出門總能引起騷亂。故此一般出門都會戴一頂冪籬。這回他出發去秘境也不例外,而眼下回來,冪籬卻不見了。
傅景明見他眼角微紅,嘴巴也破了皮,像是被人欺負了。頓時心頭一緊,關心道:「是誰欺負你了?」
白衡玉這一聽更是來氣,口吻森冷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欺負我。」
自打白衡玉出現的一剎,天光都暗淡了顏色。周遭的人一片鴉寂,敲鑼打鼓的都忘了動作,只神色痴痴地看著猶如九天下凡的美人。
白衡玉面色一轉,看向口水都要流到他衣擺下的人:「你是誰?」
李重越一聽白衡玉與他說話,聲音比他做夢時夢到的還要好聽。聽了耳朵都要懷孕了。趕忙擦了口水,正要好好表現一番,白衡玉已經別過臉去。他眉心一蹙,看一眼站滿人的山道,傅景明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這會兒傅掌門裝也不裝了,忙吩咐道:「把他們都給我掃出去!」
身後那群拎掃把嚴陣以待的弟子對這種活計早就輕車熟路,各個快掃如風,將那一群前來求親的人掃的落荒而逃。
那李重越卻不死心,巴拉著一把掃他的掃把,一雙眼睛捨不得從白衡玉的身上移開:「衡玉真人!我是來提親的!」
在接觸到白衡玉冷冽到想殺人的目光時,他又迅速換了一副陳詞:「不!我是說!我是來拜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