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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玉與陸潯前腳後腳回到解紅洲。
解紅洲前,白衡玉停下腳步,本習慣性垂眸去看他,又即刻反應過來。
眼前的青年已經不是當初入門時青澀矮小又瘦弱的少年了。
這幾年,陸潯春筍似的一路拔高,如今,要比自己還高上一些。
陸潯穿一身青衣,背上還背著那把當年仙門大會上他要來的孤鸞劍。
像他這個境界,已經完全可以化劍為虛,可是他卻仍舊就這樣背著孤鸞。
算了,像他們這種天格圓滿的天才的想法,旁人又怎麼能揣測呢。
「何事?」
陸潯看著眼前畫一般的仙人,不自覺捏了捏衣角:「徒兒......徒兒最近學了一套新的劍招,想要師父指點。」
白衡玉道:「你如今已是化神,應當找個修為比為師更高的人指點。你若不便開口,就由我明日去與掌門師兄說明,從明天開始你就去他那兒吧。」
「師父!」
白衡玉回頭。
陸潯紅著一張臉,聲音猶如蚊吶,可是因為夜裡四下太過寂靜,所以清晰可聞。
「弟子不想去掌門那裡。」
「為什麼?」
「因為弟子——」
他半天沒憋出來一句話。
白衡玉不耐煩了,正要離開的時候。
陸潯終於鼓足了勇氣,吶喊出聲:「因為弟子心悅師父!」
那一聲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他的聲音肉眼可見越來越小:「弟子......心悅師父。」
白衡玉皺了皺眉,半晌之後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懂什麼叫喜歡嗎?」
陸潯的臉已經紅的快滴血,連抬頭看白衡玉的勇氣都沒有:「我喜歡師父......是真的喜歡,我是認真的。」
白衡玉有些頭疼:又是一個被自己的容貌迷了心竅的。
他正要開口,那陣噁心感又來了。
他蹲下身子乾嘔了好一會兒。
陸潯捏緊了拳頭,目光晦暗不明的看著他。
白衡玉抬頭的時候,幾乎要被青年眼裡的複雜灼傷。
陸潯道:「師父,我知道的。」
嘔吐感慢慢下去,白衡玉站起身:「你知道什麼?」
陸潯口吻十分不甘,雙拳緊握的手臂上青筋都快跳凸出來:「那日秘境中,弟子都看見了。」
白衡玉的心在那一瞬跌落海底,他的口吻都不自覺帶了顫:「你看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