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白衡玉恍然覺得有人扣住了自己的手指,掌腹傳來對方溫熱的體溫。
那人的呼吸就在他耳畔,不燙,直鑽進耳廓里,麻麻的痒痒的快要直達心底。
白衡玉的睫羽微微顫了顫,下意識挪動了身子,想要躲避對方炙熱的呼吸。
半夢半醒間,他感覺到有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自己的眉心。
「晚安。」
可能是對方的音色正好是他喜歡的,聲音又格外的溫柔,白衡玉溺斃在這聲音中毫無設防再度沉沉睡去。
·
白衡玉做了一個春夢。
夢裡回到他第一次帶陸潯去秘境試煉那天。
那天他剛斬殺了一隻妖獸,彎身取妖丹時,不慎被地上一種草割了手。
本來白衡玉並未覺得有什麼,可是在找尋陸潯的途中,渾身上下激起一陣莫名的燥熱,從他的心間一路燒遍全身。
他後知後覺,那草乃是有名的情蠱草,身中情蠱毒者若是無人交合便會渾身滾燙,如萬蟻噬咬,最後七竅流血而亡。
白衡玉跌跌撞撞藏到一個山洞中,想試圖自己紓解。
可是無濟於事。
光與影的罅隙之中,有個男人長身而立,然後一雙大手摁住了他。
黑暗之間,他聽見了對方壓抑的氣息。
透著灼熱與瘋狂。
狂風驟雨的攻勢中,他哭泣,求饒......最後渾身癱軟,一敗塗地。
然後,他感覺到那人極為溫柔的吻掉了他眼角的淚珠,用溫柔化似春風的聲音說著:「別哭,我會心疼的。」
那一瞬,有細碎的星光透過洞頂的一個開口傾瀉而下。影影綽綽之間,白衡玉看見,壓伏在他身上的人,竟然長了一張和薛輕衍一樣的臉。
他渾身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
外頭天還沒亮,四下一片死寂。
白衡玉坐在床上許久,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被男人壓倒已經足夠驚悚,更何況那個人還是薛輕衍。
白衡玉揉揉了發脹的太陽穴,頭疼。
空氣中飄著一層若有似無的桂花香氣。
白衡玉微微皺了皺眉,將昨日換下來的雪衣扔的遠了一些,可是那股淺淡的桂花香還是沒有隨之散去。
遙遠的外峰傳來一聲雞鳴,天光微泄。
白衡玉起身坐在桌前,桌子上還擺著他從極淵帶回來的天靈芝。
他一隻手撐著腦袋看著那朵天靈芝微微出神。